繳納鹽稅後,鹽戶一般會留下一部分,他們用鹽來換取錢財糧食等,而鹽官們則強行買賣鹽戶們藏起來的鹽餘,轉賣大賺。
同時,他們還要隱瞞私藏的鹽戶,賺取更多的利潤。
“唉,這大明和大清,誰都一樣,咱們灶戶都是苦命人,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韓五嘆道,繼續幹活。
而在沙灘上,像他們這樣麻木的鹽戶成百上千,他們忍受著暴曬,飢餓,剝削,就只是想活著。
瘦骨嶙峋,面色枯黃,雙目模糊,他們比普通的農戶更可憐,上升的通道完全被堵塞。
鹽戶們得不到自由也是必然的,從唐宋時開始,鹽戶世襲禁錮就已經形成,及至清末,其源頭就是朝廷為了控制食鹽的生產。
之所以沒有采取曬鹽法,熬煎為主流,一則是沿海地區天氣變幻莫測,每天來領鹽的鹽商不計其數,容不得半點拖延。
另外,官僚們的蕭規曹隨,製造鹽田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朝廷也根本沒有餘力支出。
最後,自然是灶戶們的不滿,曬鹽法和鹽田的存在,並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如此一來只會煮鹽的灶戶們的豈不是衣食難安?
及至中午,忽然鹽課大使帶著一群人來到,這讓灶戶們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只見這個肥頭大耳的鹽課大使,對著一個男人,滿臉的阿諛奉承之色,雖說不至於卑躬屈膝,但也不遠矣。
而一旁另一個男人,則遠被忽略,彷彿無名小卒一般,尷尬的跟在後面。
而能夠讓其如此的,也唯有兩淮都鹽運使魏康,魏鹽運,從三品銜。
尷尬之人,自然是通州知府,一個五品官。
“呂四場是本府最大的鹽場,所轄灶戶六百三十,鹽丁一千九百餘,灶三百座,月產淮鹽萬石……”
鹽課大使認真地彙報道。
“加上老弱女眷,怕是有三千之數。”
一旁的通州知府嘀咕道:“幾乎趕上一鎮了。”
“人也太多了。”
魏康輕嘆道:“陛下仁德,廢黜了賤戶之制,但對於這些鹽戶來說,雖沒了賤戶之名,卻依舊是賤戶之實。”
說著,他對於通州知府和鹽課大使道:“我此時前來,就是傳陛下之令,對於鹽戶進行革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