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使臣微微一笑,道:“糧草三千石,箭矢萬支,長槍兩千柄,乃至於火銃,五百把——”
“火銃?”
年輕的察哈爾親王阿布鼐聽到這個詞彙,感覺有人扼住了自己喉嚨,胸膛中心臟,止不住地快速跳躍。
而他那大餅黑臉突兀地變得漲紅,短粗脖子,也變得格外的顯眼,讓人詫異其竟然還有脖子。
到底是年輕,連上位者的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知曉。
使臣心中輕蔑地想著。
而他畢竟是漢人,無法瞭解到此時蒙古人的處境。
整個漠南被滿清控制之後,蒙古部落的日子一落千丈,不說火銃這些東西,就連鐵鍋,也被控制得緊緊的,生怕蒙古人把鍋給煉了,做武器。
而像是茶、酒、絲綢等東西,則大行其道,蒙古人幾乎退化到了使用骨箭的地步。
“明人果然富足——”年僅十六的阿布鼐心中感慨,露出貪婪之色:“這些太少了,不足以讓我背離滿人。”
“您怕是誤會了。”
使臣很快地收斂一絲譏諷的笑容,一板一眼道:“這些東西,需要皮草、戰馬、牛羊來換的,這是市榷,而不是賞賜。”
阿布鼐心中怒氣填胸,這些明人果真狡詐,斷了我阿布(爸爸)的賞賜,如今不僅更加吝嗇,還得搜刮我察哈爾部的財務。
不過,當了多年的大汗,阿布鼐終究還是冷靜下來,開口道:“戰馬難得,察哈爾也沒有多少,但我願意出一千匹,其餘的由金銀珠寶代替。”
話說的比較平靜,但他的眼神卻緊緊地盯著男人,迫切地想要得到結果。
顯然,火銃的威力讓他情難自禁。
不過他也沒說錯,戰馬跟馬匹是兩回事,只有經過挑選和訓練,一百匹馬中才會得到一匹真正的戰馬。
這是職業軍和民兵的區別。
“不行,最少五千匹,剩餘替代的一半為牛,一半為金銀。”
特使理直氣壯地說道,獲知阿布鼐的底氣不足後,他臉上就毫無畏懼之心。
“最多兩千——”
“三千,不行就罷了,讓這些東西在宣府吃灰吧!”
這話一出,阿布鼐瞬間就提不起氣了。
他實在是太想脫離滿清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