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舊,龐大的西安城,依舊矗立在肥沃的關中平原。
但,此時的西安,卻比以往大為不同。
西安城下,數不清的兵卒跪地求饒,車馬傾倒,旗幟破碎,無數的武器被隨意地丟棄在地面上,幾乎是一片的混亂。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充斥著陝西方言的話語,不斷的在戰場上響起,闖軍投降的也越來越多,宛若蟻群。
朱誼汐騎著馬,漫步在戰場上。
一眼看上去,就是大片的屍體,許多的屍骸已經混合,糾纏在一起,幾乎無法分開。
戰鬥雖然已經結束,但打掃戰場依舊在繼續。
由於才是戰後,整個戰場上瀰漫著一股慘烈的氣氛。
幾乎每一個士兵都似乎脫胎換骨,帶上了一陣陣特有的殺氣,尤其是火器營,更是昂首挺胸,滿臉的激動。
“殿下——”而許多明顯是軍官的人,更是不斷地巡查,身上沾滿了血腥,看到豫王,就高聲大喊,充斥著自信。
已經打過許多的戰爭,再慘烈也無法動搖朱誼汐的心,但這場大戰役,畢竟是經歷以來的最大一場戰爭。
雙方規模加一起,超過二十萬,從早晨,一直拼殺到了下午,接近黃昏。
中軍潰敗,闖軍幾乎是形成了連鎖反應,尤其是西安城突然易主,想到被前後夾擊,闖軍的左右兩翼慌不擇路,不住地潰敗。
此時,再也沒有人可以組織起一場反擊,只有逃命,不顧一切地逃命。
被裹挾的李自成,也不再返回他的長安,只是喪失目標地向西而去。
這是不敢賭了啊!
朱誼汐不住地搖頭笑了:“闖賊依舊是流寇本性,狗改不了吃屎。”
一旁的白廣恩,滿腹的糾結,伴隨在豫王身側,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旁的左光先,則胳膊肘不斷地撞擊他,滿滿的求生欲。
“殿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闖賊自然不是您的對手!”
白廣恩嘴裡哆嗦了一會兒,僵硬得拍著馬屁。
朱誼汐扭過頭,望著緊隨的白廣恩等人,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初入秦軍的場景。
那時候兩人云泥之別,如今,也是雲泥之別。
命運就是如此的奇幻。
“莫要擔憂。”
朱誼汐望了一眼緊張的眾人,輕聲安撫道:
“自孫督師兵敗,秦軍主力盡喪,在那樣的情況下,投降闖賊,還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