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所有的君主一樣,朱誼汐對於臣下的猜忌,是貫穿始終的。
陝商雖然本來就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但朱誼汐還是放不下心,唯恐出現第二個晉商。
所以老丈人張祺,就成了他的眼睛。
同樣,也是他在陝商中的傳聲筒。
商人們經營生意,盤根錯節,只要做了,就會傳出風聲,張祺幾乎是坐著,就能收到訊息。
不過,此次事件著實太大,張祺只能私底下偷偷求見,而不敢登門拜訪。
這要是被揭穿,真的是眾矢之的了。
“生鐵?”朱誼汐皺眉。
相對於鹽、茶等,鐵器的確是國家命脈,哪怕在二十一世紀,鋼鐵產量依舊反映了一個國家的實力。
更別說,迫切的想要恢復實力的順軍了。
滿清都打到眼前了,生產不及買的來得快。
“殿下有所不知,湖廣最大的兩個冶鐵所在,黃梅治和興國治,佔據生鐵七成,但這兩地,幾無官營,都是私營。”
張祺不由得解釋道:“如今成立行會,生鐵價格鎖死,上下不滿之聲很多,更是要繳納賦稅,怨聲載道。”
“所以,他們就走私生鐵,既可以賺錢,還不用繳納賦稅。”
朱誼汐順著他的話語,說了下去。
“除了闖賊,像是左良玉,以及其他人,都賣了許多。”
張祺猶豫一會兒,再次吐露道:“生鐵行會只能看到他們表面的產量,他們還有許多的私爐,不為人所知。”
“無奸不商啊!”
朱誼汐感嘆道,隨即慢悠悠地說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除了生鐵,鹽,茶,糧,豈能清廉如水?犄角旮旯裡,指不定有多少汙穢呢!”
話雖如此,但朱誼汐卻並沒有放過生鐵走私的問題。
歸根結底,生鐵屬於戰略資源,必須嚴密掌控。
“丈人的訊息很及時。”
朱誼汐扭過頭,誇讚道:“訊息雖然重要,但您也得保重身體才是。”
張祺一臉寬慰,這個女婿,也不那麼無情。
朱誼汐想著應對策略,一邊說道:“川鹽東出,不能再混亂無序,各府縣,都將有專賣限制,丈人可去武昌府。”
“我?多謝殿下!”張祺一楞,隨即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