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大散關,秋風瑟瑟,嘉陵江平靜了許多,漂浮的落葉,隨著山風,直接東去。
數萬闖軍,沿著谷地駐紮,層層疊疊,與山林相伴,一眼望不到邊,極為震撼。
冬日的山林谷地,是不怕火的,反而是潮溼的天氣,更容易讓士兵染病。
凌晨,約莫寅時。
大散關牆頭,一條條數丈長的繩梯,被緩緩地放下。
隨即,螞蟻一般的兵卒,小心翼翼地沿著繩梯向下,不一會兒功夫,城下就聚集了三千兵馬。
“將軍,一切有我,您放心吧!”
陳永福看著滿臉猶豫的小朱將軍,不由得沉聲道。
這場突襲戰,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投名狀,不容有失,不然漢中再沒他的容身之地。
朱誼汐望著他這張自信的臉,不由道:“軍中最讓我放心,如今,怕只有陳總兵了。”
他又抬眼,認真吩咐道:“一定要小心,必須等白廣恩軍中燃起火煙再行動,我在這裡等你們勝利歸來。”
說著,他望著魁梧高大的閆國超,不由道:“擲彈兵必須服從陳總兵的命令,不得有任何延誤。”
“遵命!”
閆國超全身披著鎧甲,頭戴牛角,臉上畫著鬼怪,拎著巨斧,仿若地獄鬼兵,極為瘮人。
他身後的五百大漢,都是這般模樣,配合著若有若無的霧氣,顯得格外的恐怖。
這是朱誼汐多日來的傑作——重甲鬼斧兵。
其一個個身材魁梧,裝配的重甲,宛若人形坦克,突襲最為適合了。
剩餘的兩千多人,則是支援的兵馬,養精蓄銳多時。
“嘩啦啦——”
所有人按照嚮導指引,緩緩地消失在視線中。
“宗主,陳永福靠得住嗎?”
朱猛不由得問道。
“靠不住又如何?總不能我親自上吧?”
朱誼汐凝神道:“用人就是這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目前我手底下能託以重任的,就只有他了。”
如果是對付其他人,朱誼汐還得思量,但對付闖軍,陳永福再適合不過。
射瞎李自成一隻眼,怎麼能活下來?
而這邊,白廣恩的軍營的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