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瑁說出這話,楊國忠隨即又是忍住屁股上的劇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眼下心裡瞬間就明白李瑁要將他一個戴罪之人放到隔海相望的日本省去幹什麼了,這分明就是在拿當槍使,往好聽上說自己這回是頭頂著一個保境安民的日本安撫使,這往壞了講那麼自己便是一個在李瑁指使下掠劫日本省財富的走狗啊!
不過此刻楊國忠便算知道了李瑁的無恥用心,他依然無可奈可的只能含著笑臉露出萬分感激的神色去叩頭謝恩了。“多謝聖人給微臣這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微臣一定會小心行事把這趟差辦的完美無瑕……”“好,有你楊釗這句話,朕就把心放肚子裡去了,另外那幾十萬遠渡重洋的青壯勞力,你介時也要張弛有度的好生調配,切莫引起日本道省內的恐慌情緒,一些娃娃的教育工作日後自會有其他官員協同,你也莫要以為自己就是在日本道是最大了便再次惹事生非,安心管好經濟發展捕魚業或許是正經之道……”“喏!微臣知道分寸的!只是前段時間微臣在負責和浙東道暗地裡的貿易往來,若是貿然離開怕是此事會有變故啊!江南絲綢干係重大……”
眼瞧著自己的事情告一段落,楊國忠也慢慢的穩定下情緒和李瑁商議起了正事,畢竟李亨經營的江南明白上被禁止商貿行動,但在暗處李瑁早就命他四處聯絡偷偷開闢了一條運河的隱蔽路線,而這些事情但凡之情者也都是心照不宣的。
現在被楊國忠這麼一提起,李瑁頓時也覺得不能太過馬虎的處理,於是當即便詢問起楊國忠是否有合適的人選推薦,而楊同志見李瑁到了這個時候還能信任自己,自然又鉚足勁頭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親信的楊家人。
“聖人,他們都是先前便在微臣手下打理這方面事宜的,現在微臣去了日本道省,那麼理應還是他們來接手比較方便熟絡些,最近浙東道的海鹽,和茶葉都慢慢與我方提出了交易的價格,他們有貨無市,於是微臣就擅做主張狠狠的壓低了價格,只是這樣一來,王家商會便有諸多不瞞了,好像這次他王思源似乎也是有意為之,但微臣自己犯了錯也是無話可說的……”
“王家商會這幾年確實把手伸的有點長了,漸漸的連天然居商會的風頭的也要被他們蓋過去了,但是話說回來這做生意還是得給大家都留一口飯吃嗎?但是這方面的事情,你不必太過操心了,王家商會今後的主要精力應該會放在天竺和歐洲市場上去,這大唐境內朕覺得還是由天然居商會接受會比較妥當一點,你們楊家也一樣,今後還是把生意漸漸轉移到日本道,和交趾國,暹羅等地去吧!也不用老把眼睛死死的盯在大唐一隅之地上了,世界那麼大該學著到處去看看了,有我百萬大唐雄獅在後面給你們這些商會做後盾,還有甚好擔心的啊……”
李瑁說完便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而楊國忠自然也是滿口答應然後跟著樂的忘乎所以。再者話說張小敬帶著幾十萬民教青年軍在湖北,湖南兩地和李亨大軍對峙的局面下也採取了屯耕軍田的養戰策略。
而出現這樣的局面當然也是李瑁這個後世之人對兩湖地區的深深執念,因為他別的不知道,但也明白在明清後兩湖之地所產稻穀的富足,特別是鄱陽湖,洞庭湖周邊的地區真的非常需要快速大力開發起來。另外大唐朝廷對於這兩個地方在李瑁親自關注下也是給予了最大的支援。
坐鎮湖北除了張小敬這個皇帝親信外,更是把曾經的京兆府尹,盧中天放到了武漢來治理當地的民生事宜,於是在戰事稍稍緩和的情況下盧中天便立即召集當地百姓大修水利和造橋鋪路等民生工程,有些時候他這位兩湖地區最高長官還會親自下場勞動,也因此薄得當地百姓極大的好感。
“報,盧大人,張將軍,朝廷之前給我們預備的鐵鍬,鎬頭……等鐵器用具都送來了,足足幾十萬件啊!對了還有滿滿一百馬車說是開山,搬石的好東西啊,京上來人說此物必須張將軍親自去驗收!”聽見這話原本還在和盧中天一起在田埂上挖渠的張小敬立馬來了精神。
隨即拍拍盧老大人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盧大人,來了,聖人朕把能震天動地的好玩意給咱送來了,這回挖山鑿洞就不不著拿人命填了……您趕緊去召集工匠來,咱這幾日就把那擋路的上頭給移平了去……”
“張小將軍,莫非此次聖人給咱送來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霹靂火雷嗎?可咱不會使這玩意啊!本官聽旁人說那玩意要是用的不小心就連自己也會給炸個粉身碎骨啊,可千萬莫要因為要便利就……”張小敬此刻哪裡還會聽盧中天這個遠離京師好幾年與社會完全脫節的老傢伙多說廢話,至於他擔心的事,張小敬幾乎想都不用想便能知道李瑁早給安排妥帖了。
“盧老哥,您就別前怕狼後怕虎了,您不信俺張小敬,難道也不信聖人他嗎?這些小事聖人肯定一早就替咱們想周全了,對了歐陽大人您老時可曾發現隨車隊而來的還有其他人員,是不是清一色京都學府裡的年輕學子啊!”“對對,,這大車小車的年輕小夥子跟了好幾百人啊!一個個剛下馬車便拿著那千里鏡四處勘察起來,有的還手拿紙筆在那畫畫寫寫的,誒本官就納悶了,這造橋鋪路修房修水渠,聖人他不派些老成的工匠來,光領這些毛頭娃娃來有什麼用處嗎?還不是白白添了幾百張吃飯的嘴,要他們下地幹嘛,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啊……”
通判歐陽心於在說出這些話時候也隨即幫著張小敬和盧中天順手遞上官服和靴子給他們替換,而張小敬在聽到他絮絮叨叨埋怨這些人絲毫無用處時,卻又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老倌啊,這你就鼠目寸光了,你以為他們這基本人也是和那些一心只想科舉的書呆子嗎?他們可是長安大學府裡的頂尖人才啊,三年苦學,學的便是這勞什子土木工程學,上馬能觀水路,下馬能測山勢……另外這製造起靈巧的工具來也是一把好手,本將軍便曾有幸隨著聖人親自到學府裡去觀賞了一番,更是親眼見到過這幫傢伙的厲害啊!一張白紙塗塗畫畫轉眼就能把那七八層高的大樓給畫出來,這裡弄多少水泥,哪裡放多少鋼材,算的是毫釐不差,就連當時建造宮殿的大工匠們都派手叫絕啊,按聖人的話說這便是科學的計算力量……你們離開長安城太久了,那裡早已是另一番美輪美奐的景象了,到時候咱們這武漢城要是也能建設得長安的一半模樣,俺張小敬就算是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這?照張將軍您這麼一說,那這些人可都是寶貝咯!”“對,比那花船上的俏娘們都還要寶貝一萬倍啊!盧老兄這些人的日常生活您可得安排仔細了,雖說他們是京師裡派來的,也不歸咱們管,但這生活瑣事好歹也需咱們給照應著,絲毫馬虎不得,特別是他們的日常安全,對了,俺這就去軍營裡調集一千精兵來日常看護著比較妥當一些……”
“你這!這未免也太誇張了一些吧,還要精兵保護,他們到底是來幹活的還是來當大爺的啊!張將軍言過其實了,既然您之前說他們都是聖人親自派遣過來的,那麼他們辦的便是皇差,哪裡有不盡力之理,差不多就可以了,大不了本官把自己的府衙騰讓出來給他們居住,這總可以了吧!總不至於還要我們兩個人左右伺候著吧哈哈……”
隨著笑聲二人在田埂上換好衣衫就立即騎馬一路狂奔的衝到了水路馬頭接收物資,而當張小敬和盧中天到場時,眼前的的景象簡直比歐陽老頭說的還要誇張十倍都不止,單單遮天蔽日的帆船就讓張小敬激動的手舞足蹈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後從搬運工的人群中走出來的幾個隨船押運軍官更是令張小敬驚訝的目瞪口呆,因為來人中那幾個走在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京師長安名動一時的十三太保中的各老六,催九郎等人,而他們對於張小敬這個李瑁新進的親信將軍來說簡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幾位郎君不是一直在講武堂求學的嗎?怎麼哪陣風把你們給吹到這湖北道來了……來來俺給諸位引薦一下這位盧大人!”“誒呀,張將軍不必多次一舉了,這幾位小郎君,和本官也是老相識了,想當初本官在京為官時,他們幾個可是我京兆府的常客,本官為了他們幾人也沒少捱上皇的責罵啊!往事不堪回首,原以為到了武漢就能躲個清靜了,想不到轉了這一大圈諸位還是陰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