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瑁這樣一笑後隨即把坐在門外候著忍不住打瞌睡的高力士立馬給驚醒了,當他探進腦袋張望時卻發現自己正好和李瑁四目相對,而李瑁衝著他也像預先知曉一般非常急切的招著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邊來。
“聖人,都三更天了,要不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天底下的事情那麼多,那能一時之間全部處理完。”“嗯,老高你說的對啊,不過朕今日怕是又睡不著了,對了鴻儒寺那邊有傳來關於日本遣唐使的訊息嗎?他們有沒有按照朕的旨意返回自己本國了?”
“有是有的,不過他們對於咱大唐下發的旨意旨意甚是不滿,說是那每年進供的銀錢和人員實在太多了,他們扶桑個地少人稀根本無法承擔,希望大唐聖人酌情減少一些……”高力士回覆完這個訊息也甚是不解的再次跟著李瑁的目光看向了地圖,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即使如李瑁上次說的那樣小小扶桑國狼子野心,但這樣一個彈丸小國當真有必須要盛唐上國之君主,每日心心念唸的記掛在心頭嗎?
“哦!他們這群鳥人還敢提出抗議啊!好啊,抗議的太好了,朕正愁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滅了他們呢?你明日立即讓兵部傳信給海老八的海軍陸戰隊,讓他兒子小海統領福建水師五萬人先行像扶桑諸島嶼出發,不用掩飾,要明目張膽的行軍,然後先遏制住他們的海上交通要道,另外告訴鴻儒寺扶桑國每年進供的數目再增加一倍,答應便可,若不答應大唐百萬雄獅朝發西至,絕不留情……”
李瑁的話聽的高力士目瞪口呆,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遵照李瑁的旨意把事情全部記了下來,甚至在天剛矇矇亮便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跑到了中樞傳達口諭。鴻儒寺內的官員日常大部分都是在處理著大唐和外邦的一些瑣事,於是一個個小日子過的就顯的異常輕鬆,畢竟在李瑁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大唐皇朝在世界上還是說一不二的主,所謂的萬國來朝也絕對不是什麼口頭上說說而已。
反正一句話,大唐上國說什麼便是什麼很少有人能提出異議來的,可是就在李瑁幾個月前突然提出遣返扶桑使節和一概來中土學習交流的學生時,整個鴻儒寺就像是一個炸開了的熱鍋一樣,因為他們不不僅在思想上無法接受,即使對於扶桑這位謙卑好學的良好學生也是有點戀戀不捨的,畢竟上千遣唐使的存在對於他們鴻儒寺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紅利。
“高總管,這……這難道一點轉緩的餘地都沒有了嗎?此次來唐學習的扶桑學子人數眾多,單單僧侶方面便有一百多人,另外像阿倍仲麻呂,吉備真備……這些學子都是難的好苗子啊!若是他們在我大唐學成歸去,介時扶桑和我大唐必定成為千年萬年的秦晉之好啊……”
鴻儒寺少卿歐陽明輝看著聽完高力士傳達過來的口諭是當即心如死灰,他雖然沒有鴻儒寺其他官員那樣關於利益方面的小心思,可對於大唐和扶桑的交流事宜真可謂是盡心竭力的在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他甚至還一度幻想著把大唐這個璀璨你的民族文化一步步全都傳到扶桑島國中去,更寄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來結交鄰國,同化鄰國……“歐陽兄,此事乃是聖人親口篤定的事,怕是不會輕易更改了,咱家也順帶奉勸您一句,聖人他對於這個扶桑小國似乎有著莫名的不喜,要是隻是單單的遣返回扶桑學子到還好說些,可你也聽到下面那些每年進供的數額了,別說扶桑彈丸之地,就算我大唐上國若是付出這等代價怕是也要傷筋動骨吧,如此您老還想不明白聖人他的心意嗎?”
高力士,明說暗點其實就差直白的告訴歐陽明輝您老別多管閒事,聖人他這是要對扶桑國動手了,只不過礙於天朝上國的面子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罷了,而高力士把話講到這個程度,歐陽明輝即使再是迂腐也是明白過來了李瑁的最終想法。
但即使這樣這老頭還是忍不住又哀嘆了一聲開口道“高總管,您說兩國本就相安太平,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這刀兵一起豈不是又要……”“歐陽兄,此乃你們這些朝廷大人該想的事,咱家想管也管不了,但咱家最後還想說一句,聖人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事,也絕不會做對咱大唐不利的事情,臨來前聖人還唸叨了一句話來著,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
兩人若有所思的互相正點頭表示無奈時,鴻儒寺大門口便有幾十個年輕人吵吵著要硬闖進來,等人把事情彙報給歐陽明輝說來人也正好是那扶桑使團的人後,歐陽明輝和高力士幾乎不約而同的大聲命令將人帶到他們跟前來敘話。
“歐陽大人,晁衡”來唐已然四五載時光,如今怎麼能讓我等說走就走啊!我們到底何錯之有啊!學未有成實乃無顏回國面對天皇陛下啊!歐陽大人您就讓我們去面見一下大唐聖人親自訴說一下心中的苦楚吧,大唐聖人寬厚想來一定會收回成命的……”
阿仲麻呂的這幾句話彷彿說出了所有遣唐扶桑學子的心聲,於是在他還沒把接下來的話語講完時,在場的幾十個人全部跪倒在地上不停的把頭叩起來,特別是阿仲麻呂和吉備真備兩個人更是把身體轉向了站在一旁的高力士。
他們似乎從歐陽明輝的態度中看出了眼前這位內侍天使官的不同反響。“內侍大人,您一定要把我們所有學子的心願向大唐聖人傳達啊,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因何做下如此決定,但我們這些人為了能來大唐上國求學可是費了十幾年的心血啊!我們中沒有一人不是仰慕,尊重大唐的高深文化,我們希望在大都學有所成,把這個燦爛的文化傳播出去啊!內侍大人……”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後生也當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大唐聖人豈是你們說見便能見的嗎你們啊就別為難咱家和歐陽大人了,你們說的這些我們也都懂得,求學本就不易,況且你們還是漂洋過海冒著生命的危險來的……但眼下木已成舟誰都改變不了的,聽咱家一句勸,你們啊回去後,好好勸說扶桑君主,讓他最好還是答應上國的要求,年年進供不可有絲毫差錯……”
“這……這……進供的數額這般龐大,歐陽大人,內侍大人你們難道也覺之合理嗎?銀錢銅鐵也就算了,哪裡有每年進供二十萬青壯男女之說,就算他們在紙面上是來大唐上國做工掙月錢,可這招工之說實在讓人難以理解啊!二位大人!!”
“不理解便回去好好問問你們的君主吧!白江口之戰總不會如此之快的就忘卻了吧,你們是因何才像我大唐上國求和並且俯首稱臣的,我中原文化源遠流長,像此等韜光楊洄,委曲求全的事例是舉不勝舉啊!越王勾踐,三國的劉備……哈哈……我的大唐聖人如此做的目的也無他只是希望一勞永逸耳……”
高力士說完便長袖一甩迅速的走出了鴻儒寺,而他走出大門後幾十位扶桑學子包括阿仲麻呂和吉備真備在內都久久的跪在原地嚇的連一口粗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