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下官不敢,嶺南氣候確實難以與長安相比!殿下不遠千里特意趕來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也是常理!另外殿下您晚間入睡還需多加註意蚊蟲的叮咬,最好讓下人燒些艾草……什麼的!”
“哈哈……看來張大人對於嶺南的風土氣候早已瞭如指掌了啊!多謝提醒了,來來飲些茶水先!”
李瑁說著就隨手端起了茶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張九齡見狀也是急忙朝著李瑁舉起茶碗應和。不過在李瑁只顧專心喝茶水後,倆人隨即便陷入了尷尬的冷場當中。直到旺財很不懂事的提著倆只鴨子冒冒失失闖進來。
場面才再次活絡起來。“殿下!您看,這嶺南不光荔枝水果多,連鴨子也是到處都是啊!咱們晚上請張大人吃烤鴨吧!”
“滾!整天想著那點口腹之慾,沒看見本王和張大人有要事商議嗎?以後若還是這般沒規矩,小心本王折了你這撕的腿……”等旺財被李瑁嚇的連滾帶爬重新退出門後,張九齡似乎猶豫了再三終於對著李瑁開口道“壽王殿下,不知您此番遠到而來是為了何事?若下官有幫的上忙的事,還請殿下您儘管吩咐!”
“誒……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事啦,本王這性子就是愛到處亂逛,此番趕到嶺南來,原先預想著的是準備在沿海找個地方辦榷場的!可是到了這裡後才發現此地人口稀少!氣候炎熱……誒正在為難呢?”
“這……殿下要在嶺南開辦榷場嗎?之前微臣便有向朝廷提過此介意,可是幾次都石沉大海,若……若殿下您此次真有心建立,微臣願盡犬馬之勞!”張九齡說著說著便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之後更是還沒等李瑁開口答話,他又急忙繼續追問道“殿下,您是否已經選好了地方啊!嶺南下官甚是熟悉,下官……”
看到張九齡急的如此沒了儀態,李瑁也是覺得好笑,不過轉念一想他如此行為舉止都是在一心為了嶺南百姓謀福祉,於是轉瞬便在心頭默默的敬佩起來。
“張大人,莫要急躁,坐下再談,本王剛剛只是說有些困難,但還未決定就不辦這嶺南榷場了!張大人一心為百姓民生著想,本王也甚是敬佩啊!不過這開辦榷場的具體事宜,咱還是要多多考量一些的,畢竟此地氣候多風災,地貌又炎熱無比,毒蟲霧障遍地……”
“不不,殿下此言差也,嶺南雖說是蠻荒之地,但卻也有其獨到的地理位置,只要耗費些銀錢還有人力加以開發,日後定能為番商雲集的海上絲綢之路,殿下只要您願意鼎力相助,下官不才定會說服嶺南各地百姓出工出力為榷場建設服從……”
“哈哈……好你個張九齡,本王要的便是你這句話,為了加速嶺南榷場的建設本王不日就會移居五萬多戶吐蕃百姓過來,吐蕃新定當地風起雲湧想必你也是知曉的,此番移居過來的大多是被吐蕃權貴奴役的窮苦者,他們在本王的感召下不遠萬里拖家帶口的來此拓荒謀生,這戶籍之事不知張大人您能否安排周全啊?”
李瑁突然說出這麼個天大的響雷來,張九齡初聽之下是整個人都有點被震的站不穩了,搖搖晃晃扶著桌椅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有點難以置信的與李瑁對視起來。
“殿下!您……您不會是在和下官開完笑吧!五萬多戶吐蕃降民少說也有十幾萬人之眾了,下官想問的是您到底用了何種手段才把他們千里迢迢的送到嶺南來的,且不說他們能否適應此地的氣候,就是這許多人的安置房屋下官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啊!”
張九齡邊說邊笑,而隨即笑著笑著又好似快要哭出來一般。“不與你說笑!安頓他們的房屋不饒張大人您費心,您接下來只要在嶺南合適的地段尋摸出一塊無主之地便可,另外建造居住房屋的勞力就由嶺南當地百姓來承辦,工錢本王出,而且高出尋常價格數倍……權當給嶺南百姓發放一些救濟款了,如此日後榷場建立好之時,他們也有餘錢購買……”
“這……這恐怕要百萬貫不止啊殿下,另外如此多的人口貿然湧進我嶺南道府,就算安置的下,那米糧又從何處來,百姓懶以生存的田地更是無從調撥啊!”
張九齡心思細膩,即使是在被李瑁搞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他還是能慌而不亂的問出了關鍵所在,而他在問出這些問題後,本以為李瑁會被反制的措手不及。
但令他意外的是李瑁不禁不驚訝,還彷彿早有準備一般從裡屋取出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宣紙來。
隨即再次哈哈大笑道“張大人,你擔心的這些問題本王一早就為你解決了,嶺南山深林密,大多無人涉足之地,此次只要擊中人馬殺燒山開荒,一來可以多砍些建造房屋所需的木料,二來也可同時把一部分密林變長田地,至於前期新增百姓,和做工百姓必要的口糧,本王也會源源不斷的從湖南,湖北倆地調撥過來,放心購買所需的銀錢一應由本王承擔!另外吐蕃移民到來後,張大人您儘可招募他們去開山造路,把大庾嶺外還需整修的地方繼續拓展開,這銀子已然還是由本王來出……”
李瑁說完這些後,張九齡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真的是做夢也沒想到先前張說對他自己說的那些話竟然都是真的,壽王李瑁不但人傻錢多,而且對於毫無利益可取的修橋造路之事情有獨鍾。
“殿下,下官可否再問上您一句,您如此做的與散財童子一般,哦不……下官的意思是您如此大手筆比計較得失的建設嶺南,到底意在何處啊!難道僅僅為了建造一座前景並非明朗的榷場嗎?就算榷場到時候生意紅火,可那也是在朝廷的管轄之內,壽王殿下您可是難以獲得巨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