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事。真的是皮外傷,已經讓太醫處理過了。”
“皇上——”小果子的聲音突然從殿門處傳了過來。
阻止了小果子的再次跪拜,鄭飛問道:“我讓你叫的人呢?”
“回皇上。秦總管說等他審完了刺客就過來。奴才催了幾次,可秦總管他……”小果子忽然停下了敘述。想起以前聽過的關於秦總管如何對待犯錯小太監的事,小果子突然全身發抖了起來。他這才想到,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興奮過頭了。
雖然得到皇帝的賞識,調到皇帝的身邊伺候那是天大的榮耀,可這個榮耀也得也性命去享用不是?小皇帝手中現在毫無權利,朝中都是秦丞相說了算,宮中秦總管又大權在握,似乎他這個皇帝貼身太監也並不是什麼安全的職業啊。
“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不能說的?”鄭飛生氣地問道。雖然他這個皇帝現在有點落魄,但也不至於落魄到自己傳喚一個大臣,對方都懶得搭理的地步吧?記得以前看電視或者看小說中,那些個大臣要是聽說皇帝召見了他,都是恨不得用火箭般的速度趕往皇帝的身邊,以聆聽聖言。可今天,鄭飛腦海中的知識又要重新整理重新整理了。
“奴才不敢說。奴才如果說了,被秦總管知道了,奴才的腦袋就保不住了。”小果子啪的一聲跪倒在了地方,眼淚嘩嘩地就往下倒。
生氣!嚴重的生氣!鄭飛是徹底的怒了!自己手下的小太監竟然不怕自己怕一個侍衛總管!我太陽的,全世界都找不到像他這樣悲催的皇帝了。“大膽奴才!氣煞我也——”國丈大人在那邊也是無比的生氣,你看他右手食指顫抖地指著跪在地上的小果子,嘴唇顫抖,想要罵出來,卻又覺得內心滿是苦澀在堵塞著他的喉嚨。
“你不說,朕現在就讓人砍了你的腦袋!”鄭飛語氣森嚴,聲音冷冰冰的猶如冰錐刺入小果子的心裡。
“皇上饒命啊。小果子說了……小果子說了。刺客早就審問結束了,被打昏過去好幾次,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秦總管沒有問出什麼來,而是在侍衛值班房睡下了。”小果子的顫聲很有殺傷力,傷的鄭飛帝王的自尊心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
“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鄭飛聽完,卻是出奇地平靜了下來。此時生氣或者發怒對自己毫無益處,只有冷靜地面對,合理地思考,妥善的行動才會給自己帶來利益。打發小果子出去,宣告鄭飛第一次用人的失敗。小果子也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歷了人生的兩次大起落。
“朕會第一個殺掉你!”鄭飛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皇上!臣萬死,臣萬死啊……臣不能為皇上分憂,不能為皇上清除奸逆,臣愧對先皇,愧對皇上,臣請皇上降罪……。”呂國丈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而呂國舅竟然也一臉正經地跟著他老子跪在地上,雙唇緊咬,似乎也在壓抑著怒火。在國丈呂岩心裡,他不能完成先皇振興大靖王朝的遺願,實在是大靖的罪人。
而國舅呂淼眼裡,眼前的這個皇帝實在不值得去效忠,頑劣不堪、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奢侈淫靡……但是,他呂淼也是一個熱血男兒,他也是一個做夢都想為國家建功立業的忠誠人士。奈何,滿朝上下,人心浮動,官員腐敗不堪,上行下效,政治糜爛,他空有滿腹才華卻無處施展。
半月之前,因為他家與皇家結親,他父親的刑部尚書職位讓了出來,做了一個空有虛名而無實權的國丈大人。他在兵部本來就不穩當的地位一下子變成了光桿司令,所有人都對他避而遠之。呂淼心裡憋屈,所以,面對眼前這個還是沒有個正形的皇帝,他心裡是憤恨有之,可憐有之。
“岳父大人嚴重了,這都是朕的錯!”看到自己的老丈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號著,鄭飛也是狠狠地擠出幾滴眼淚,上前把呂國丈給攙扶了起來。可是呂國丈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特別的傷心事,任憑鄭飛接下來如何勸解,他就是止不住自己傷心難過的淚水。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傢伙站在偌大的宮殿裡痛聲哭泣,是在讓人看不下去。
鄭飛和呂淼兩人直直勸了有半個時辰,才把呂國丈從哭號中拉到了低聲的抽噎。眼看這場談話將無法繼續下去了,鄭飛變讓人把呂國丈父子送了出去。
鄭飛是在凝軒等人的按摩下悄悄地睡過去的。等到他第二天早上太陽昇的老高,都用過早膳了,也沒見有人稟報說秦總管求見。看來,秦總管是大大地嚴重地對自己不尊重啊,已經超越了他作為一個皇帝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