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崔老夫子那失望的眼神，路明遠卻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
就像魯迅先生所說，學醫救不了中國。
在這個超凡世界，教書也同樣救不了世人。
而且就算是能救，也就是那麼幾個、幾十個，甚至幾千個而已，這個數量和世界上那億萬百姓相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所以對於自己的選擇，路明遠無愧無心。
不過，他也沒有向老夫子言明這些。
崔老夫子當然不知道自己學生的志向，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學生那明亮的眼睛，他也沒有再繼續數落對方，而是繼續述說剛才的問題，
“其實，曾經也有一些書院招老師只招踏上‘師之道’的，但是他們現在都沒了。你知道這為什麼嗎？”
“都沒了？難道都沒落了？”
“對，也不對。他們有些是徹底沒落了，而有些是選擇改變了，不再執著於‘師之道’。
就像大名鼎鼎的‘嵩山書院’，它原來就是隻招收那些有理想、有堅持的老師。
但是最後它卻突然改變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嵩山書院，這個路明遠有些印象，這家書院初期怎麼樣，他不清楚。
但是現在呢，這嵩山書院可是大乾這邊少有的那種綜合性高階書院。
這個世界的書院其實也和上一世的大學一樣，有綜合性和專業之分。
綜合性書院呢，那就是儒、道、釋、農、醫、墨、數術等等，諸子百家，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而專業書院呢，顧名思義，就是專修一家的，比如農家書院、儒家學院這些。
至於誰好誰不好，這個不太好分，但是綜合性書院給學生們的選擇會更多。
不過通常來說，綜合性書院多是初級書院，就和路明遠所在的青山書院一樣，初級書院主要是讓學生們尋找對各個學派的興趣的，所以開的科目會多一些。
而到了高階書院，一般都是專修了。
比如昌豐城這邊的高階書院——地澤書院，就是一家專修農學的書院。
至於為什麼很少出現綜合性高階書院，那就不得不說一個對高階書院的硬性規定了，那就是：高階書院的每個系別，都必須有一位專業的大師級修士坐鎮。
這個就很難了。
要知道昌豐城一百多萬人口，只有那麼十來個大師級修士，如果還要求他們儒、道、釋、農等等各家一個的話，那絕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所以，路明遠覺得嵩山書院改變策略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老師數量少，執著於‘師之道’的更少，很難保證各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