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聞言神情一滯，掠過一抹痛楚，轉瞬間恢復了決絕。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註定無法再回頭。所有的事情，只要發生了，就一定會留下印記。
「你做你自己就好。」
段天手指按住了車窗控制按鈕，車窗緩緩升起：「其實，你只是不甘而已……」
楊盈盈呆了呆：「你選擇了井江雪？」
接著她打了一個激靈，聲音再次拔高：「不準走。」
段天沒有絲毫的動搖，眼睛直接看向了前方，不再說話。
向高軍瞥了一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踩下了油門。
楊盈盈毫無反抗的力氣，奮力拍打著車窗，淚如雨下喊道：「段天，你是不是要我恨你一輩子？」
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段天耳朵裡，只是段天並沒有任何停下的想法，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半閃，再睜開，已然清明透徹。
雖然眼角已經掛著兩滴淚水，但現在他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回頭。
「回醫館吧……」
奧迪絕塵而去，沒有帶走一絲雲彩，段天甚至連揮一揮衣袖都沒有！
乾淨徹底，再無糾葛！
這是楊盈盈用盡力氣挽留段天后感受到的。
她也是第一次發現，段天也會狠心如此，作出決定後，就一往無前，不再任何周旋，甚至不管她如何去妥協，去卑微，都毫不動容。
她一直以為唯唯諾諾的段天沒有脾氣。
現在才知道，不是段天生性卑微、怯懦，而是他在意著自己。
因為他在乎自己多一點，所以才會有所剋制。
因為他在乎自己多一點，所以自己和楊家才能肆意蔑視他、輕蔑他、傷害他。
可是凡事都是有個限度的，段天也一樣，一旦超過某個閥值，一切就會發生改變。
現在，段天失望透頂，心中不再有自己，她和楊家也就無法再傷害他，挽留他了。
無私也就無畏。
沒有牽掛，也就沒有顧忌，行事自然也就乾脆利落，不再猶豫。
想通這一點，楊盈盈缺了繼續去追的勇氣。
一下子，楊盈盈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頹然靠著紅色寶馬，緩緩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