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博聽到向思月癱倒在地的聲音才回過頭看到,也才注意這個剛剛為了讓段天給自己看病不惜在大庭廣眾下跪的曾經的女兒。
他眼神複雜,有感動,有憐惜,有仇恨,思緒萬千,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現在確定不是自己女兒的人。
而對方現在很明顯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對方也是朱初露謀劃中的受害者。
如果不是朱初露,她雖然不會享受這麼多年的錦衣玉食、眾星捧月,但是卻可能會在某個家庭扮演那個家庭的小公主,像萬千普通女孩一般成長。
雖然不一定大富大貴,但卻能夠有著屬於自己的幸福。
但是現在,向文博卻不得不在心裡反覆的問自己:「月兮月兮奈若何?」
包秋月也注意到了頹然的向思月,這個名字都是從自己而來的女子。
包秋月是善良的,她連向文博二十三年的不聞不問都原諒的,何況是一個不想幹的人,而且,從某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她的孩子。
向高軍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而向思月是她身上掉下字。
這是一種奇怪的關係。
向思月注意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彙集到她身上,骨子裡的高傲讓她從新站了起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弄皺了衣服和凌亂了頭髮,恢復了一貫的冷豔。
曾經的向小姐身份讓她眾星捧月,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她必須是要卸下了。
她有她的高傲,她的尊嚴不容踐踏,她可以離開,但不容許自己是被趕走。
她朝著所有人看了一圈,向文博身上停了很久,然後轉移到包秋月身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
「你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吧?」
向思月勉強做出一個笑容,微微做了一個揖:「不好意思,拆散你們一家這麼長時間,對不起。」
向思月好像一瞬間變了一個人,高傲依舊,但卻只是傲骨,而不是傲氣,她將多年精英教育的精髓一下子領悟通透了。
真正的高高在上,是一個人內在的氣質,而不是外在身份或者金錢。
向思月和向高軍對望了一下,鼻子一酸,但她在失態之前趕緊扭開了,看著向文博,平靜出聲:「向先生,能給我一個自己離開的機會嗎?」
向先生……
向文博感覺渾身一震,一聲向先生算是徹底將兩人的關係挑明瞭,再也不是老竇,終於還要面對這個事情了,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處理,久久沒有反應。
向思月慘然一笑,攤了攤手:「對不起,向先生,是我僭越了,您說吧,我接受您做的任何決定,沒有絲毫怨言。」
包秋月聞言臉色一遍,推了一下旁邊的向文博,向文博反應過來,再一次看向了向思月,只是依舊是沒有說話,眼神複雜。
向高軍急了,他雖然沒有直接見過向文博的手段,但是能走到這天的哪個是菩薩,只是想要開口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就焦急地拉了拉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