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咋了?’問出口後,趙淺才發覺他們現在還沒有那麼熟,就這樣突兀的問起,不知他會不會介意。
雲立卓也愣了一下,不過下意識就把埋藏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聽得趙淺目瞪口呆。
原來雲立卓十六歲的時候參加了郡守舉辦的一個賞花宴,說是賞花宴,實際上就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的一個聚會,也是各家夫人帶著自家兒女出去見識世面,在人前多多露面的一個機會。未到年齡的公子小姐就是出來露臉的,適齡的公子小姐就是來相親的,這是每個人心裡心照不宣的事情。
雲立卓因為當時早已到了年齡,所以被雲夫人拉著一起去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姐。
聚會的途中,一帆風順,沒有出什麼意外,可是到了尾聲,不知怎麼的,突然竄出兩隻發狂的夜貓,嚇得那些小姐驚慌失措,眼見一隻夜貓撲向了一位小姐,雲立卓想都沒想就抱住她換了個方向,最後小姐沒有受傷,他的臉頰卻留下了一道傷疤!
因為大庭廣眾之下,他與那小姐有了肌膚之親,又因救她傷了臉頰,所以兩方大人在當時就定下了婚約,只等那小姐過兩年及笄就成親。
本來那小姐家是遼東郡另一大富商家楚家的小姐,長的也不錯,有大家閨秀之態,風評也不錯,兩方大人都覺得門當戶對,所以雲立卓當時心裡也沒有那麼牴觸,總歸是要成婚的,所以雲立卓心裡還是帶著期盼之情的。
經過兩年的治療,臉上的疤痕雖然還有一道,不過比起以前好多了!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之時,當他滿懷期望的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卻聽見了她對他說的一番話。
她說她本來是心儀她家表哥的,只等過段時間就會告訴家人及笄後嫁過去,家人到時料想也不會反對,沒想到最後竟然出了這檔事,她為了家族的顏面不得不嫁過來,今後作為他的妻子,她會恪守婦道,盡到為人妻的本分,可是她的心卻已經丟失了!
雲立卓當時聽到,心裡就像吃了黃連一樣苦,原來這兩年以來,竟是他一個人的單相思嗎?陪她三天回門後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所以打著巡視自家產業的名號出來散散心。
趙淺瞭解後,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因為感情方面兩世加起來她也是個小白。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趙淺又說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果然雲立卓立馬就從愁苦中解脫了出來。
一個願意說,一個願意聽,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趙淺覺得外面怎麼沒有聲音了,開啟窗戶一看,窗外的街道都沒有啥人了,太陽已經偏西了!趙淺懊惱的打了打頭,怎麼一聊說了這麼久,現在回去還不走到半夜啊!
雲立卓看見趙淺這動作,好笑的問道:“怎麼了?”
“哎呀,都怪我一時話多,耽誤了回家的時辰,現在回去還不知要走到何時呢!下次有空再聊吧,我得趕快回家了!”趙淺急忙的說道。
“沒事,待會用馬車送你回去,總歸也是我的不是,害你回家那麼晚,正好,我也想看看鄉下的風景。”雲立卓邊說邊往外面走去。
趙淺愣了一下,想到不用走路,可以坐馬車了,興奮的就跟在雲立卓後面走去,完全沒有想過孤男寡女共處一車合不合禮數。
正打算去櫃檯付錢時,雲立卓搶先說道,因為他的原因,耽誤她回家了,這頓飯就當給她賠罪了!這……
她可沒有想過吃霸王餐啊!可是這幸福就是來得這麼措不及防,趙淺表面上是無奈的接受了,可是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兩人都格外有默契的一言不語。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跟往常回家的日子差不多,趙淺鄭重的道了謝,心裡想到,雲立卓真是一個不錯的人,等她的土豆種植起來了,一定可以幫他的酒樓更上一層樓,趙淺可不是那種白佔便宜的人。
準備下車的時候,被雲立卓喊住了,原來他還在惦念土豆的事情,趙淺回道,不久後她會到鎮上去,畢竟打了一套傢俱不是,總要去看看的,然後再運回來。
“那好,到時到飄香酒樓找我,如果我沒在,就叫掌櫃的找人帶你到我的宅子找我啊,千萬別忘記了!”雲立卓叮囑的說道。
趙淺一聽,連忙保證不會忘記,這才下車往村裡走去,因為怕被人看見說閒話,所以趙淺讓把馬車停在了村口不遠處的一片山坡背陰處。
回頭一看,馬車已經慢慢的駛出山坡,趙淺便輕快的走回了家。
回到家看見兩個小不點,才發現今天因為和雲立卓聊天耽誤了,啥都沒有買,不禁感到了一絲愧疚。原本是打算去買一些好吃的帶回來,彌補他們的,畢竟今天她在酒樓大吃了一回,總覺得自己在吃獨食,雖然錢是自己賺的,可是心理上還是過不了這一關。
對著兩個小人兒期盼的眼神,趙淺連忙保證下次給他們買雙倍的吃的,才算過去了!摸了摸額上的汗水,再次感嘆了一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