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飛機前方,不過他沒有直接下機,而是安靜地等在那裡。
一個身穿蟒袍的中年來到少年的身邊,笑了笑,和聲笑道:“餘祐繼已經提出退婚,現在卻又以一副老丈人的身份自居,虛偽之極。”
少年抬頭望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六叔,誰又不是帶著面具在生活呢?”
蟒袍中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怪我們,為了唐州的發展,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少年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小侄雖然年幼,卻也自認是唐州人。”
兩人不再言語,等另一位身穿從三品的官員郡丞武詢換好了衣服,蟒袍中年率先下飛機,其次是武詢,第三位才是身為唐王三子的少年朱立清。
一出艙門,他的視線就在人群中巡視,看到人群后方那位身材高大,留著短髭的中年官員,他將他的樣子記在心中。
雖然才十六歲,可是生於王府那個複雜的環境,朱立清也早就有了城府,習慣了不動聲色。
可是在內心裡,誰能理解他的屈辱!
自己的未婚妻竟然與他人有了私情,更讓他憤怒的是,在那位遠房姑姑的心中,自己這個以後的郡王,還比不上一個五品子弟。
雖然對方有錢,可是身份的差距,這位姑姑就真的不在乎嗎?
他不相信。
他很清楚,那個叫周北的混蛋能得到這位強勢的遠房姑姑的欣賞,必然有過人之處。
可奪妻之恨,依舊讓他心緒難平。
女人他不在乎,但唐王府的名譽不能被褻瀆。
只是,主動權不在他的手裡。
因為那個人的手裡,有唐州郡,有唐王府想要的技術。
三個王爺,一個郡主,寒暄過後,就退居二線,在一邊閒聊。
朱立清也跟著他們虛偽地問候了一番,在一邊聽著他們閒扯,只有這位遠房姑姑,似乎很在意自己,一直不停地問候,沒有冷落自己。
可是想到她竟然允許跟自己訂婚的女兒又跟其他男人交往,他就親近不起來。
另一邊,周鐸陪著三河城的一眾官員迎接了唐州郡一行,這種場合他並不喜歡,但他今天必須要來。
他注意到了那個那有些稚氣的朱立清一直在打量自己,是個很有朝氣的年輕人,也很英俊,但跟自己的兒子相比,還是個孩子……
很快,眾人按照身份上了幾輛轎車,而隨從們,則上了兩輛大巴車。
車隊在王府護衛的車隊保護下,開出了機場,前往城裡的府衙官舍。
唐王府來人會被安排到郡主府安歇,不過唐州郡的人,只能住官舍。
官員與宗室,是對立的階級。
但在三河城,官舍本就是裝修最奢華的酒樓,旅館。
連續兩天的飛行旅程,加上炎熱的天氣,讓朱立清有些精力不濟,一直在強撐著。
一頓豐盛的午餐,他吃的食不甘味,還要應付身邊的姑姑的溫言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