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文初。”葉月畫抓著葉文初的手,交代遺言,“如果我死了,你要幫我盯著季穎之。”
“如、如果他再成親,你、你就把我孩子接到你身邊養著。”
“不求什麼,讓他幸福長大,告訴他,他娘很喜歡他、就、就行!”
二月的夜是很冷的,葉文初從轎子裡下來,走了十幾步進的產房,手腳已是冰冷。
她前幾日給葉月畫檢查過,頭位,很穩。
誰都沒有想到,臨產前孩子要入盆裡,居然扭了一下,橫著卡住了。
所以,葉月畫難產了。
季穎之扒著窗戶,跪著,冷汗將衣服打溼了,沈翼本不想來的,但葉文初來了,他也不放心,就跟著一起來了。
他扶著季穎之,和大家一起站在門口。
“這個位肯定不好生。”葉文初問穩婆,“有沒有手法?”
穩婆是專家,比她更有經驗。
有經驗的穩婆,是能將孩子推進去,換個方向的。
但這個穩婆膽子小,舉著手,手上的血因為顫慄,而不停地滴在地上:“奴、奴婢是做、做過,但……”
但對方是個普通的婦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姐姐,也不是世子夫人。
“你有幾分把握?”葉文初問穩婆。
穩婆擦著汗,回道:“三、三分把握。”
葉文初看著穩婆,眉頭緊蹙,她明白穩婆的心思,不做就不錯,保自己的命最重要。
葉文初可以讓她大膽做,可她不放心膽小的穩婆手法是不是真的穩當,遇事能不能穩住。
她在房裡來回的走。
葉月畫因為產程太久,體力透支太大,已經在昏迷和清醒中徘徊。
“文初,文初啊,”葉月畫道,“我、我只信你,你、你幫我照顧我孩子。我爹孃有我哥,不用我擔心。”
葉文初握著她的手,低聲道:“你好好活著,我不幫你養孩子,你自己養。”
葉月畫渾渾噩噩求葉文初,給葉文初道歉。
說她那兩年,年幼不懂事,見誰都嫉妒,不惹點事顯出自己與眾不同,出點風頭,就覺得這一天虛度了。
讓葉文初不要怪她,記恨她。
又絮絮叨叨唸了很多過往的事。
院子外,郭氏暈了幾回,她想進來又不敢,怕亂了葉文初的決斷。
她隔著門說讓葉文初做主,什麼結果他們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