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走的第二天,京城的雪慢慢停了。
葉家人都在忙,做著準備。
但葉文初今天沒出門,特意在順安康等人。
太子從門口進來,依舊戴著面具,看見裡面好些人,他遲疑了一下,道:“我、我來複診。”
“去病房,炕燒著的你先準備。”葉文初道。
太子應是,悶著頭輕車熟路去了病房。
葉文初拿了針包跟著去,看著他後背,誇獎道:“才二十來天,健壯了很多,每天都運動了嗎?”
“嗯。”太子悶悶的,“先生知道我開始動,下午就空一個半時辰,讓我出去。”
葉文初問他:“都做了什麼?”
“跟著武師打拳兩刻鐘,蹴鞠兩刻鐘,射箭一刻鐘,還有很多……”太子主動說話,“一開始覺得特別累,現在就感覺不到累了。”
葉文初誇他厲害。
太子因為殘疾所以自卑敏感,對別人的誇獎,如果不夠真摯,他就會認為是敷衍和反諷。
葉文初就故意的,誇完了再挑些問題,太子的心理上就會覺得她很真摯。
“瑾王出征了,你知道嗎?”太子問她。
“嗯,知道的,此去很兇險,我正擔心呢。”葉文初嘆氣,“可他說,這天下是沈家人的天下,聖上和太子沒有人可用,他不擔起來,豈不是辜負了列祖列宗!”
沈的天下?太子凝眉,沉默了一會兒。
葉文初打量著他的神色,沒再開口而是等他說話。
過了一會兒太子試探地問她:“但其實,江山和他沒什麼關係,不是嗎?他如果死了,天下是誰的和他就更沒有關係了,甚至於……”他頓了頓,脫口道,“甚至於他心愛的女子,也可能和他沒有關係了。”
葉文初噗嗤笑了:“人都會死,是不是?”
太子點頭。
“不談幾歲死,只問你,若生病死和保家衛國英勇就義,你選哪個?”
太子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後者!”
“為什麼呢?”葉文初問他。
太子忽然說不出話來,書上都有,為大義為百姓為家國,可他很自私,他一直不贊同,可此刻葉文初這樣問他,他似乎明白了一些沒事,又似乎沒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