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看著姚仕英。
“你、你……你敢殺我?!”
姚仕英將刀拔了出來,陳王倒在了地上。
“人生第一次殺人。”姚仕英將刀丟在地上,“我用一生的忠誠報效您,您可以把我當狗,卻不該做傷害我家人和無辜者的事。”
“我殺人後果自負,而你也必須償命。”
他說著衝著沈翼跪下來,道:“沈大人,我殺了人怎麼樣我都認,但姚某不認錯。姚某認為,陳王應該死在從化,以慰藉因他而死的人。”
陳王確實不曾舉刀親手殺過誰。
可是,因他而死的人並不少。
如果不是他,劉兆平豈能橫行霸道?
劉兆平手裡的每一條人命,都有陳王的一份惡。
“人總歸是要死的。”沈翼讓姚仕英起來,“你親手殺了陳王,你是有功的,我又如何責怪你。”
姚仕英磕頭,心裡的震驚是無法形容的。面前的沈臨川,真的只是一個年輕的進士,毫無背景的文官嗎?
他的算無遺策,他的行事做派,他的氣度……哪一個普通門庭能教養出這樣的孩子?
他的姚子邑已是出色,可和沈臨川能力對比後,卻不及萬分之一。
陳王在抽搐著,盯著沈翼:“救我,你不是要帶我回去的嗎?”
“不帶也行。”沈翼道,“你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這話他剛才也想過,不知為什麼,陳王就知道求沈翼救他已經沒用了。他抽動著,去抓沈翼的衣襬:“我、我有話和你說。”
沈翼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陳王告訴他:“我桌子的抽屜裡,有、有一支橫笛,幫我帶回去給臨江王。”
“好!”沈翼道。
“你、你沒有疑問要問我嗎?”陳王抖著眉頭,痛不欲生,沈翼拒絕了,“所有的疑惑我會自己去查。”
陳王笑了起來,死死抓住沈翼的手臂,告訴他:“大事成的那日,你、你告訴我一聲可好?”
“好。”沈翼微微頷首。
陳王顫抖著,看著天空眼神渙散著,他不甘心,他輸了,輸在了自己的侄兒手中。
也好,很好,輸給侄兒總比輸給那個人好。
不對,如果那個人來了,他也不會輸了!
平順十四年十月二十二,陳王、陳王妃楊氏,薨!
瑾王沈翼接管陳王府,清算、解體、將廣南東路的八成兵馬調配往西北,所有兵可拖家帶口,去了以後會分配田地。
如若不去可以就地解散,領取解散費。
陳王府衙門文官,可自願入府、州、縣的衙門,有合適空置的官位,就可以既往不咎的上任。
姚仕英拒絕了沈翼的提議,他不想再留在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