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柴雲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頭了,龍星的語言中有決裂之意,就打電話給龍星,要他一同到圖書館找參考書,其實是想借機修補兩個人的感情。可是,龍星不冷不熱地回了幾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金豹就用手摸他的胸口,看他是否心跳加速,摸了摸,說:“還比較平靜。”龍星正在生氣,沒有理會金豹,也沒有去圖書館。柴雲等了許久,沒有見到龍星,非常氣憤,心想:我是女生,都放下了尊嚴,他卻如此待我!心有不甘,又打電話語氣中有些憤激的味道:“你到底來不來,今天不來,就永遠不要再找我了!”。龍星見她態度堅決,又覺得自己心胸有些狹窄,便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只好投降,又去會她。她見他到來,露出一絲微笑說:“你真象個女人!”。一對冤家於是去找一本無關緊要的書,書是找到了,兩個人的裂痕依然如舊。真是藕斷絲連一對冤家!
下午,龍星吃過晚餐,正在聽英語,熊鷹打來電話問:“老二,你們在幹什麼?”
龍星就答:“老麼與玲妹妹出去了。我在聽英語,實在無聊的很。”
熊鷹說:“那我們怎麼辦?”
“你來了再說。”
五分鐘後, 熊鷹就來了,與龍星閒聊, 熊鷹一見到龍星就說:“你和柴雲不來往啦?好久沒有見到你們一起散步了。嗬,越是盡力迴避,說明越是愛的深,我看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見多了,唉!小魏一走,我的心也沒有寄託了。我已經不相信什麼愛情了,我對女人也己經無激情了,只有生理上的要求。我看你現在也一樣吧?我們現在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唉!”
龍星說:“早就徹底玩完了,我前天拍桌子把她趕走了,她現在肯定恨死我了!你就別這樣了,與小魏在火車站分手才幾天呀,就如此消極?就算真的分手,也不至於就看破紅塵吧?你不像我,按照老規矩沒有結婚就是未成人,你還未成人呢!再說了,天涯何處無芳草?”熊鷹問:“你為什麼發脾氣?你膽子這麼大了,你不是怕她的嗎?”龍星說:“你很快就知道的,我不想談這個問題,還是談你和小魏吧。”
熊鷹說:“你說的輕巧,你結過婚好多年了,怎麼還和柴雲難捨難分呢?還沒有分手,就一臉鬱悶,心裡還難受呢?我發現每個男人都會深愛一個女人,而且多數人得不到他喜歡的那個她,又為她記掛一生!我好歹也與小魏同居過四年,那麼容易釋懷嗎?”
龍星因為不久前為李菊提出過叫熊鷹幫忙辦一筆貸款,因為她已經要與男友分手了,希望分手前將他的錢付清。他知道熊鷹有這筆錢,他再次要求熊鷹幫忙。
熊鷹卻說:“我要她嫁給我,我就替她還清,可是,我請他看電影,她都不肯。我想幫她,可是出師無名,叫我怎麼夠幫她?”
龍星就說:“什麼出師無名,就想趁人之危,沒有君子風度。你幫助人家再說呀,想她做你老婆要看緣分啊。如果有緣分,自然可以發展成為夫妻,我也希望她能夠愛上你。你怎麼好在這個時候當條件呢?好象用三萬買她似的!”
熊鷹說:“我可沒說我是君子,大家都是研究生,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她可以不給我面子,我可以不幫助她。我沒有幫助她的義務啊!”接著他就要龍星打電話給陳朝陽,說華師的妹子又多又漂亮,要陳介紹幾個華師的女孩子給他。
龍星說:“你與小魏分開才幾天,就耐不住寂寞了,再說本校的女孩子還不夠你愛,還要找到華師去。你要是幫助了李菊,她說不定會感激你,答應做你的女朋友。這也是一個機會,你為什麼拒絕機會呢?”他不願意熊鷹這樣岔開話題,可是熊鷹卻不為所動,反而又說自己已經不相信愛情,只要生理上的滿足。死皮賴臉糾纏龍星,要找華師的女孩。龍星執拗不過,只好為熊鷹打電話給陳朝陽。陳朝陽說:“王蘭等五個女孩子願往……”正說著,金豹回來了,他興奮地說:“嗨,幸虧我帶足了錢,看,一百元只有五元啦!不過,我做了許多動作,值!”湊近龍星的耳朵說他親了她、摟了她、並用雙手接觸了她的胸部,同時露出一臉滿足而得意的神情。他還說小玲子還說他們有太多不同,可能走不到一起,但是,即使金豹結了婚,心裡也要有她。龍星心裡想:“玲這個女孩子可能是對金豹有所要求吧,或者因為姿色一般,或者因為她還沒有談過戀愛,太幼稚了。”龍星經常見到她向金豹交入黨材料,同時和金豹卿卿我我,摟摟抱抱,毫不避嫌。龍星只好走開,或者熟視無睹。龍星知道金豹是不肯輕易為別人花錢的,除非他可以獲得實際的好處。看來,他獲得了他想要的結果。
春天到來,萬物甦醒,一切又恢了生機。好的季節和天氣讓龍星忘記了心頭的傷疤,一天下午,龍星又去找柴雲玩。柴雲見他來了,顯得十分開心,與龍星並肩坐在她的書桌前看了一下關於公務員的書籍。時間匆匆而過,下午五點種的時候,兩人飢腸轆轆了,決定一同到肯德基懷舊。
龍星說:“我昨夜作了一個夢,我買了三十九個雞蛋,然後與初中的一個同學睡在一座橋上。不一會,橋晃動起來,雞蛋就從橋上滾到橋下。我趕忙去揀,可是,僅有八個蛋是好的了,其中有兩個還有裂痕。”
柴雲說:“很奇怪的夢,大概三十九、八兩個數字與你有很大關係吧?”
龍星說:“我也想過三十九、八的含義,雞蛋是孕育生命的象徵物代表希望或夢想。人來到這個世界就不斷追求夢想的過程,從一無所有,到追求親情、友情、愛情、金錢、財富、榮譽、健康等等,其中一些實現了,一些部分實現了,更多的破滅了。過了盛年才發覺這些夢想又一個一個破滅,直到一無所有離開這個世界。生命的軌跡實猶如一條開口向下的拋物線,從一無所有到不斷追求不斷積累,再到不斷失去,直到撒手人寰!這個夢預示我有三十九個願望,表示夢想很多,只剩下八個說明實現的少,而且有些是不能完全實現。”
柴雲說:“你說得這麼深奧,我有些迷惑了,你有那麼多夢想嗎?你失去那麼多的雞蛋一定很難過吧?”她用同情的眼光看著龍星。
龍星說:“我醒後的第一感覺是我在不斷失去,之後,第二感覺是有些欣慰,至少還有八個蛋,總算沒有全部失去。”龍星說著,心裡湧現出一股悲涼的感覺,尤其是預感到要失去柴雲的愛!但是,他儘量不讓柴雲覺察到。聊了一會,龍星又問:“你上次沒有罵我吧?”
柴雲故意裝著不知道答:“哪一次?”
龍星指的是前幾天為曹風教授的課題的事,龍星叫她快打,她卻趕著為黃牛打文稿。龍星十分嫉妒黃牛的豔福,又恨她竟然不顧自己任務,為死敵做事。當她抱怨事情太多的時候,龍星無名火起,突然拍桌子發脾氣叫她走,她始料不及,大吃一驚,央求說:“我不說了,行嗎?”
龍星被所有爆發出來的怨恨衝昏了頭,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你馬上走!”她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氣得滿臉通紅,摔門而出。一出門,委屈的淚水就流出來了。跑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失聲痛哭。李菊見到這個情景,上來勸解,聽到她口裡不停罵“死龍星”“臭龍星”“該死的龍星”,就知道受了龍星的氣。一邊勸解,一邊問原因。柴雲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男人這樣待我,我爸爸也沒有,他龍星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待我。哼,我要報復!”金豹當時看到這情景的時候,驚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沒有過來勸他們。等到他反應過來,柴雲已經離開。此刻,龍星提起這件事,她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有狠狠咬他一口才解恨的想法,卻佯裝忘記了。龍星見她佯裝不知,就說:“你忘記了,好!”他說了這句話,竟然沒有其他內容了.兩個人就此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