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直接把陳年的工資提到原本那個廚師那麼多。
在這戲班子中,班底以及一些普通的學徒是沒有工資的,他們都是屬於最基層的,管吃管住就不錯了,而且還能學點東西有個一技之長。
但是陳年有。
廚師屬於是僱來的。
能漲工資陳年自然是願意的。
別的戲班子不知道,但是在春雨班有個規矩,那就是廚師從準備食材開始,一直到所有人都吃完飯才能離開廚房。
因為大家都是靠嗓子吃飯的,萬一誰在鍋裡下點東西那一輩子可就毀了。
但是大鍋飯吃完就無所謂了。
之後的灶是小灶,不用這麼著急著準備。
於是,陳年把廚房收拾好之後,就來到了臺前的角落裡。
臺下已經坐滿了人,有穿著時髦的讀書人,也有看起來滿臉溝壑縱橫的穿著短褂的幹力工,也有一些富家老爺、太太、小姐。
不過,坐著的基本都是穿著體面的人,至少也是穿著粗布衣裳。
而那些穿著略顯寒酸一些的都是站著。
而且在看戲的時候,他們往往都很安靜,在這裡出聲是那些體面人的特權。
雖然這種情況有違春雨班的初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階級的差距,窮人和富人能在同一個臺子下看戲都好像是某種施捨。
前面戲樓一共有兩層樓,一樓是大廳,也就是一張張的桌子,坐的多是一些閒來無事的或者是喜愛看戲的百姓。
二樓則是一些富家太太、小姐和一些老爺們。
至於遺漏的牆根處就是陳年和那些窮苦人了。
今天台上唱的正是先前陳年聽到他們下午練習的牡丹亭。
彩繡鮮衣,京腔忙唱起。
臺上的杜麗娘嬌鶯欲語,眼見春如許,頭戴珠花,穿白底花衫素花裙,模樣清秀婉約。
眉眼之間朝氣盡露,但言辭言語之間又是閨門楚秀。
盈盈腰肢柔若無骨,步伐靈巧,翩然間帶動的衣角好似蝴蝶紛飛,可愛而又不失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