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楊貴妃。
陳年忽然想到這麼一個有些荒唐的稱呼。
該肉的地方肉,該瘦的地方瘦。
“好了。”
謝師傅將這一盤紅燒肉端出去。
陳年就像是被勾起了饞蟲的傑瑞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謝師傅的後面。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紅燒肉要做這麼久完全是有原因的,就算是不說任何的和食材、火候有關的理由,哪怕只說一個人眼睜睜的看著紅燒肉從開始製作到出鍋。
從最開始的期待,到最後的渴望。
中間的那四五十分鐘全都是煎熬。
六分心境四分膘,恰似人生慢慢熬。
紅燒肉在熬,陳年的胃也在熬。
可是,當陳年真的吃到那一口紅燒肉的時候,腦海中瞬間閃過千言萬語,可最後,這千言萬語終究匯成一句話。
“好吃!”
作為一個廚師,陳年實在是不想再用哪些言語來點評這個紅燒肉了。
什麼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回味無窮。
但唯有好吃這兩個字直抒胸臆。
雖然言語匱乏,但陳年在吃的時候還是相當仔細認真的,趁熱的時候吃,在入口的一瞬間,陳年就抿到了肉皮,以牙齒為刃輕輕向下縱深,突破早已經膠化的豬皮,下一層是早已被燉爛燉到綿軟的肥肉。
一口之下,並不會感覺到肥膩,反而化作湯水流入喉間,再下面一層是瘦肉,入味而不柴,十分軟爛,可卻又不失嚼勁,下面又是一層肥肉,緊跟著又是一層瘦肉,層嶂分明,卻又不顯鋒稜。
簡直絕了!
現在如果有人讓陳年在麻婆豆腐和紅燒肉中選出來一樣。
陳年一定會說我都要。
就像是讓陳年在繪里奈和馬老師中選一個一樣,難以抉擇。
而且,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
這一次終於知道了完整版紅燒肉的做法,陳年心中信心十足。
這一年間他在店裡勤耕不輟,練習著刀工、火候、油溫等等,雖然在麻婆豆腐的世界中陳年已經練習過無數遍了,可那對於紅燒肉來說還遠遠不夠。
哪怕是廚師,也存在隔手,哪怕是在同行中,也有技藝隔行,不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