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四月,唐姬產于徐州琅琊產下一女,因是早產,唐姬元氣大傷,嬰兒被何婉抱回諸葛府中餵養,劉辯似乎是受了驚嚇,神思間顯得有些錯亂,非但不能照看唐姬,反而要其耗費心力,不久,病倒於家中。何婉無奈,派人送信與諸葛瑾,央求著將兩人接到了家中客房,方便照顧。
四月,橋蕤終於漸漸摸到了琅琊附近,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橋蕤帶著五千死士在山林之間奔走,衣衫襤褸不說,滿臉鬍子邋遢,整個人氣息萎靡到了極致。在看身邊跟隨計程車卒,當日出發時乃是五千,能夠順利來到琅琊城外的,只有三千人,其餘之人不是病死,就是沒有跟上隊伍,不知被甩到哪個角落去了。
就在橋蕤尚未見到琅琊城的時候,彭城的戰鬥也終於打了起來,令人驚詫的是,最先出兵的,不是袁術,卻是沮授。
“袁術屯兵與城外,直至今日也未攻城,其中必然有詐,連日來,授發覺,城外敵軍幾乎沒多少警惕,如此,我欲派兵前往劫營,爾等誰願接下此任?”彭城中,沮授將一眾手下召集起來,開頭便說道。
“譁……”屋中頓時有些亂了起來,一部分人是憂心,比如張武、李平、吳霸、陳敗等,在幾人看來,城外的袁術有大軍二十萬,若是前去劫營豈不是羊入虎口?只是他們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面上帶著擔憂望向沮授。
最為高興者,便是徐榮了。這些年間,徐榮越發的沉穩下來,時不時的會被諸葛瑾召回青州書院進修,雖然武藝仍舊不太高強,勉強能夠擠進一流的門檻,比之顏良、文丑等將仍舊差了太多。只是,不論是誰,戰功,才是一個戰將的終極追求,這許多年,徐榮先是駐守沛國,後進駐彭城,雖然諸葛瑾對其一直很是重用,苦於沒有多少的功勳,徐榮一直覺得愧對主公,袁術兵進徐南,也只有他一員戰將喜上眉梢。
“軍師說的不錯,榮注意到,袁術中帳之中必有問題,以榮看來,袁術的性子孤傲不凡,若是身在帳中,自然會鬧騰的人盡皆知,榮猜測,城外帳中,必無袁術在此。”雖然說得很是謙虛,徐榮語氣之中,卻是肯定不已。
“榮請戰,願帶本部一萬兵馬,出城劫營。”徐榮說話,鏗鏘有力,他徐榮,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即便是平日裡從來不曾為人所知,也有他自己深入到骨子裡的驕傲。
二十萬對一萬,一句話,說的是何等的昂揚。
“好,將軍但去無妨,授於城中,靜候將軍回來慶功。”沮授也是有心劫營,在城中固守確實不錯,只是耗費日久,即便是將來袁術退兵,也會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將有將魂,文人,同樣有著自己的風骨,他沮授,就不允許自己被動承受。
想想也是,荀攸出謀主動出擊,還是自沮授處得到的提醒,他自己又如何肯被動防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對城外袁術大軍的情況知道不多,再者,城中並不是那麼的穩定,彭城畢竟新下不久,一者百姓未曾完全歸附,二者便是收攏的黃巾舊部,如吳霸等黃巾將領,心思也是浮動不已,畢竟二十萬大軍擺在門前,任誰也要掂量一二。沮授就是沮授,心中有了計較便不再猶豫,果斷非常,他需要有一場勝利來安定軍心民意,此戰,不得不戰。
是夜,城南大門悄然開啟,星空並不粲然,漆黑的夜正好為著大軍做了掩飾。對於彭城周圍,徐榮自然瞭然於胸,大軍身披輕甲,悄無聲息的越過護城河,直奔袁術中軍而去。
一路上,徐榮便吩咐手下副將張武、李平二人各領兩千兵馬暗藏於袁術大帳兩次,兩人一左一右約束好士卒,與徐榮大隊脫離開來。徐榮心中也是明白,這一萬大軍,相較於袁術的二十萬人是不夠看的,只是他出戰,自然有著自己的考慮。
袁術大軍行至彭城外,並沒有四面圍城,二十萬大軍連營十數里,軍帳、圍欄、拒馬零羅棋佈,若是在白天,任徐榮再是膽大,也不敢帶著萬餘人出城劫營。
“將軍,張、李二位將軍派人前來報信,說已經準備好了。”距離袁術營帳三里處,徐榮停住大軍,過得片刻之後,路上散去的兩員副將紛紛派人過來回報,徐榮跟前,正是一直跟隨在其身邊的親衛統領,小聲的在徐榮耳邊輕聲說道。
一直未曾動過的身子悄然一震,夜色中,無人能夠看得清楚,即便是身在徐榮身邊的親衛,也不曾看到。將腰間的寶劍拔出,徐榮轉身看著靜候在身邊的將校緩緩說道:“將士們,為將者,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男兒大丈夫,若不藉此亂世建立不世功勳,豈不是枉在世上走了一遭?”
徐榮的聲音不大,卻是將身邊將校的熱血激發了出來,不待諸人回答,便接著說道:“如今,袁術二十萬大軍視我等如無物,諸位也是知曉,二十天,袁術紮營於此二十日卻未曾進攻一次,難道,你們願意當孬種嗎?你們願意讓得敵軍如此輕慢於我等嗎?你們願意在遙遠的將來,向著後輩子侄提起今日這場戰爭時,羞愧的無話可說嗎?”
“不願意……”
“誓死不當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