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屈長生讓方布衣和江柳兒在煉器室相互切磋,考校二人器陣術與破陣術的進展。 忽聽得石門聲響,屈志竟與吳鵬飛帶著兩名煉器弟子,扛著一個黑色布袋走上了高臺。
四人同時向屈長生行禮,身上都掛了彩。屈志竟左手一道長長的劍痕,鮮血兀自未乾;吳鵬飛左臉卻血肉模糊,兩道月牙引人注目,竟像是兩排牙印。其餘兩名煉器弟子更是全身上下都掛了彩,青色道袍上血跡斑斑。
屈志竟手一揮,兩名煉器弟子將布袋一抖,一個黑衣人滾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見這黑衣人賊眉鼠眼,樣貌猥瑣,體格卻極為壯實,肌肉虯結,面板閃著金屬一般的光芒,只是鼻青臉腫,滿嘴鮮血,連牙齒都已經掉光。
屈志竟道:“爹爹,這人偷偷潛入咱們煉器室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何圖謀。孩兒與吳師弟將他擒來,請父親發落。”
吳鵬飛向屈長生呈上一柄雙手長劍,恭敬地道:“這是這廝的兵器,乃本門所煉製,頗有蹊蹺,上面刻有這廝的名字,叫什麼‘孫伯鼠’,請師父過目。”頓了一頓又道:“咱們已搜過他的身,除了這把劍,沒有任何能證明這廝身份的物事。”
屈長生“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又看著吳鵬飛臉上的牙印道:“鵬飛,你的臉怎麼了?”
吳鵬飛尷尬地道:“兩位師弟本已將他抓住,但一個不留神,被這廝掙脫,撲將上來,咬了弟子一口。這廝的牙齒,似乎也是某種厲害的武器,咱們怕他暴起傷人,已將他的牙齒全都敲掉了。”
方布衣在一旁聽著,只覺又是詭異,又是好笑。見屈長生手中那柄劍,卻是一把二級極品兵器,長約五尺,三寸來寬,看起來頗為沉重,不像是平常修士所用。
屈長生將手中長劍端詳半晌,緩緩說道:“孫伯鼠,這名字倒怪得很,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這把劍,形制雖跟軍中武士所用的兵器一模一樣,然而確實是出自本門。志竟,不知你還有沒有什麼印象?”
屈志竟道:“孩兒沒記錯的話,一年前,咱們受軍備處之託,替他們煉製了一大批兵器,這把劍便是當時煉製的。當時軍備處曾有交代,這批兵器乃是專供煅骨期,甚至鑄甲期以上的武士使用,因此都是二級珍品或者極品。”
吳鵬飛道:“這廝是軍中武士,那是決計不會錯的了。既然有資格使用二級極品兵器,只怕在軍中也是小有地位,至少也得是個百夫長罷。”
屈志竟道:“恐怕不止,尋常的百夫長,能得到一把二級上品兵器就謝天謝地了,平常所使的,也不過是二級中品。你想,光是唐德嵩的郴州軍,便有五千餘名百夫長,但放眼整個郴州,二級極品兵器卻是少得可憐,每年的產量最多不過寥寥數十,哪裡夠用?這廝有資格使用二級極品兵器,職位只怕高出百夫長不少。”
屈長生沉吟半晌道:“這人如果真的是軍中武士,那事情就麻煩了。到時候官兵追查起來,於本門大是不便。雖然錯不在咱們,但人家要是真想問咱們的罪,咱們也是百口莫辯。”
屈志竟道:“爹,我看此事甚為蹊蹺。爹爹是商國首席煉器師,在軍中地位尊崇,這廝只是一名煅骨期武士,豈敢擅闖本門?這背後定然有人主使,想要不利於本門。爹爹,唐德嵩和魏三聰與爹爹素來不睦,這廝是受他二人指使,也說不定。尤其是魏三聰,自從得了爹爹的金闕天雷劍,表面上自然不再與爹爹為難,但背地裡玩弄陰謀詭計,也是很有可能的。”
屈長生道:“此節我也想到了,雖然還不敢確定,但也極有可能。魏三聰跟唐德嵩覬覦本門煉器之術久矣,這黑衣人無論是不是受他們指使,咱們都得好好謀劃應對之策。”
又向吳鵬飛說道“鵬飛,你先將這黑衣人關到密室之中,嚴加看守,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更不能讓他逃了。咱們慢慢審問,總要從他口中得知,這背後的主使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