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謝七郎不傻,自然能想到的。
可一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為了自己,不遠萬里的去給他尋藥,尋的可能還是非常不易的藥,其中將會多艱難險阻,他光是想想就他擔心到不行。
相識雖短,可心底根深蒂固的愛意卻讓他恍如已經一世那般深長。
所以衝動也好,不顧大局也罷!西南他要去,他要去將嬌嬌兒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至於後果,他會一力承擔!
拼了性命,他也絕不會連累謝家。
莊氏看出謝七郎似乎心意已決,知再多唇舌也是徒然,正惱得想揍人,突然就想起嬌嬌兒留下的那封書信裡似乎提到了謝七郎。當時她只顧著氣那丫頭離家出走,和讓小妲去追了,都沒細看寫了什麼了。
但好像就是預防七郎去找她的。
想到這兒,莊氏急忙拖住謝七郎,讓他先等一下,自己則跑進屋裡一頓翻箱倒櫃,最後拿著顏皎月留下的那封書信走了出來,板著臉罵道:“油鹽不進的狼崽子,老孃不勸了。你自己看吧,看完你若還想去,我來幫你擋你大哥。”
旁邊的謝商徽眼皮抬了抬,沒問也沒說什麼。
謝七郎見他五嬸一副,他看了信就不會再去的神情,有些半信半疑,但想著是嬌嬌兒留下的,還是趕緊伸手接過信箋,幾下拆開,斂著眸一字不漏的細瞧起來。
看完之後,目光落在信上最後那句娟秀小字上,怔怔發呆。
這封信上攏共沒有多少字,留給謝七的也不過一句話,但就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謝七郎心情忽提忽放了好幾回,緊攥著紙張的手緊了又緊,沉著眸不知在想什麼,一言不發地盯著許久許久,久到謝商徽抱著兒子靠近,不動聲色地微微窺了一眼,他才回過神來。
謝商徽移開目光,淡聲道:“既已為將,那麼肩上擔起的重責,就已經不是說能暫放便能放的事。七郎,謝家祖訓,凡謝家兒郎入了軍中,需得最先做到的便是憂國忘家,先憂國、後憂己,這是一個女人都懂得的道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謝七郎聽著兄長的話,神色凝重的盯著那信,半響,小心地將信摺好放到袖中,抬頭沉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大哥,沒事我先回營了。”
謝商徽輕輕頷首:“修遠不在,他那支隊伍你這些日子替他盯著些,莫要偷懶。”
聽著兄弟二人的對話,旁邊的莊氏像是聽懂了什麼,又像沒怎麼聽懂,不過見謝七郎要走,她突然笑了起來,挑眉問道:“這麼說不去西南了呀?那晌午都到了,不吃個晌午飯再回啊?”
“不吃了。”謝七郎看了她一眼,悶聲回了句,說完大步就往外走。
待他一出小院,原本笑著的莊氏神情立馬斂住,嘆息了聲,對著謝商徽有些擔心道:“大朗,你說這七郎是真不會去西南了,還是做做樣子在誆我們?要不還是找兩個人悄悄看住他吧!”
“不用,他心裡知道分寸。”
他的弟弟,聰明著呢!
謝商徽嘴角勾了勾,摸了摸兒子的頭,將他放到地上,說道:“我也回營了,鈺兒就繼續拜託五嬸照看了。”
說完,他站直了身子就要離開小院,剛走兩步,又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囑咐道:“最近十里道附近常有可疑之人在暗處窺探,還不知其目的是什麼,我已經讓人加重了守兵,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五嬸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別到處亂走了。”
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