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語氣認真,不似玩笑,老太太頓時有些頭疼起來。
揉了揉眉心,語重心長地問道:“小七呀,論家世長相,這整個雁洲城都找不出比蓁蓁更出挑的姑娘了,就是皇城裡比她出挑的也沒多少,你到底是哪裡瞧不上人家?”
“祖母,無關瞧得上瞧不上的事,我與她算是一塊玩長大的,若是能喜歡早就喜歡上了,何須等到現在?但如果祖母希望看到我走上大哥的老路,那孫兒願意聽從祖母的安排。”
“你這是打算威脅我嗎?”
謝七郎看著並沒有動怒的老大大,誠實的點了下頭。
這下老太太都給氣笑了,“你們兄弟還真是一點都不像你們的爹,那麼一個多情種,怎的就生出你們倆個……死心眼來了!”
“罷了,此事本就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若不喜那就算了。”
謝七郎一聽,高興得正要咧嘴笑,哪知老太太又甩出了一句話來:“我謝家雖是從戎之家,但門風清正,不會苛於門第高低,若你與那‘心上人’是情投意合,就趁早帶回來給你嬸孃們瞧瞧,正好年關將至,宜走親訪友,喜事也宜辦。”
“祖母,這個、這個不急。”謝七郎乾笑道。
“你不急,我老婆子急!”老太太重聲道: “如今謝家就你們兄弟兩個了,你大哥已經有了小鈺兒了,我和你嬸孃們也不再指望他再娶添個重孫了。可你不行,既然有了喜歡的人,就趁著年輕多生幾個吧!”
“……”當他是什麼了?
謝七郎臉頰直抽,他怎麼感覺剛填了個坑,又莫名其妙多了幾個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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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裡,已經有小半月沒見過謝七郎的顏皎月,如今也已經快將他忘得差不多了。
這會兒正蹲在夥營房裡,目不轉睛地盯著火頭軍老大張北望…手裡架在火上烤的烤乳羊。
那羊每轉一圈,她就眼巴巴的咽口口水。
張北望瞅了眼她那等吃不等烤的小眼神,有些心軟,正猶豫要不要先割小塊給她解解饞時,路過計程車兵已經看不下去先開口了:“我說張哥,人家嬌嬌姑娘都望眼欲穿的守了大半個時辰了,你就割兩塊給她吃吧!”
“滾蛋,你們以為我不想給她吃啊!她再吃,一會兒就該看軍醫了。”
其實張北望也無奈得很,就在半個時辰前,他才眼睜睜的看著這姑娘吃了兩個包子,半個饅頭,半隻燒雞,過後還偷吃了大半碗滷肉,之後便一直蹲這裡守著,動都不動,不用想那一肚子的東西肯定都沒消化半點。
所以哪還敢再給她吃啊!
猶記得十日前,主帥將她丟到夥營房,吩咐照顧好別讓她餓著,之後她想吃什麼,他們都不敢阻止。加上小姑娘容貌被毀,渾身瘦得沒二兩肉,一看就是被人虐待了,看著別提多可憐了,哪個又還能忍心去攔她吃?
哪知道這姑娘吃東西沒個定量,遇到喜歡吃的壓根就停不下來。
偏偏她嘴饞,她那肚裡的腸胃卻不允許她胡亂來,在她胡吃海喝了兩頓後,第二日就臉色烏青,渾身冒冷汗的捂著肚子倒在了雪地裡,嚇得眾人還以為是中毒了。
誰知等軍醫過來一看,好傢伙,嚴重積食了。
因這麼個小事,甚至連主帥都驚動了過來,最後得知只是積食,主帥那臉色登時要多黑就有多黑。
也是從那日之後,張北望就盯顏皎月盯得死緊,明明是個夥營房頭頭,卻操著一顆老母親的心。每日顏皎月從十里道一過來,他就得時刻盯著,以防她不小心把自己撐死。
就在張北望感嘆自己這些日子的不容易時,安安靜靜蹲在一旁的小姑娘突然拿起了一旁的菜刀。
張北望看到,嚇得大驚失色,忙喊道:“住手,別衝動,我來給你割!”
這話很管用,顏皎月果然聽話的將菜刀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