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也沒在意拓跋突力野跑或不跑,對於他來說,重要的是李氏兄弟,這兩人未來領導著氐羌人弄得大晉灰頭土臉,自立為帝禍害了幾十年,江晨讓馬芊芊去追殺,主要就是為了他倆,至於拓跋突力野,歷史上沒多少名號的人,死或活也沒啥在意的。
他拉著馬芊芊進入書房坐下,再吩咐春蘭倒上茶:“來來來,好好跟我說,這一路你們是如何追殺的!”
原來馬芊芊和大柱兩人聞著味追出去,一人二馬,餐風飲露,晝夜追趕,這一路可以說是辛苦異常,幸好大柱身體強壯,一直乾的就是這一行當,馬芊芊武功高,身體素質非同一般,這麼辛苦追擊,倒還能堅持,就算是如此,他們也是追了六七日,才堪堪地追上拓跋突力野一行。
拓跋突力野和李氏兄弟這一次逃跑,可以說也是拼了老命,拓跋突力野只要想到馬芊芊這個女人膽都寒了,李氏兄弟因是叛主,也擔心李建武一怒不管不顧追擊,這幾日時間,就趕到了大晉與鮮卑的邊關涼州界,又停了一日恢復體力後,拓跋突力野才跟著一幫鮮卑的走私商人,走山路越過邊關回到了鮮卑境內。
回到鮮卑境,拓跋突力野這才完全放鬆下來,他找到一個靠近邊境的鮮卑部落,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部落自然是盡心款待了,而且還使人去其他部落和牙賬通報,這時候李氏兄弟才知道,這拓跋突力野是鮮卑王族,其父為拓跋三部之西部統領的拓跋猗盧,從小就聲名赫赫,與其兄拓跋六修並稱拓跋三部雙雄,所以經營長安這麼大的事,也才讓他來弄。
李氏兄弟這一下覺得,自己這是真抱上大腿了,本來想著只是救了一個拓跋鮮卑貴族,結果卻是西可汗之子,想來自己兄弟未來就是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馬芊芊他們追著氣味來的,走的是一樣的走私山路,也跟著到了這部落,部落不大,卻也是有大幾百人的青壯,而且鮮卑人是上馬即可射箭控弦,平時是民,到用時就是兵,所以他們倆是萬分小心,到了部落外,也只能是遠遠地盯著,當天並不敢進入殺人。
第二晚,另外部落的人派了幾十兵馬過來會見拓跋突力野,這也是示好,順便是接了拓跋突力野去與跋跋猗盧會合,多了這幾十人,部落內自然是要殺羊烹牛招待,一時部落內反而亂成了一團。
歇了一天的大柱和馬芊芊覺得時機已非常好,想來這些人不會想到,來找他們麻煩的會是一個女人,拓跋突力野知道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卻也不會說出來,畢竟在一個女人面前無一點還手之力,他覺得丟臉,自己受傷的情形也沒跟誰說。李氏兄弟層次太低,李建武對於這事也沒跟他們說過。
等這招待的人吃喝都差不多了睡下,她和大柱趁夜摸到部落裡,她找了套似是侍女的衣服穿上,大柱則是套了鮮卑的皮襖皮帽,她自己用的只是短劍,這鮮卑女人的皮衣極厚,隨便就藏住,並不擔心有人看到自己的武器,然後拎上一壺酒漿,大柱則是端了個食盤,他武力值低,沒帶武器,兩人大搖大擺地就去往早看清的大帳裡,在她想來拓跋突力野和李氏兄弟應該會在這最大的帳篷裡,大柱也聞了味道,這大帳有李氏兄弟和拓跋突力野的味。
路上有巡查的,看到她一個侍女樣的拎了酒,大柱端了食盤,也沒人來查問一下,都以為這是大帳內叫的,讓他們順利地就摸到了大帳邊上。
想著自己的侍女打扮,一路她不由想到,那日自己也是扮了個侍女,結果刺了江晨一劍,差點沒把他殺了,也幸好這樣,自己才認識了江晨,也幸好江晨他一點也不記仇,這才讓自己呆在身邊。
想到江晨,她有一絲甜蜜在心裡湧過,江晨臨別時所說的話一一在她心裡閃過,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還要跟自己情郎過好日子呢,沒必要為幾個臭男人損失了自己。
兩人站門口稍頓住聽了下,裡面除了鼾聲外,已沒了其他的聲響,她望向大柱,輕聲問道:“聞到沒,有沒在裡面?”
大柱再把朝天鼻使勁聞了下:“味道非常濃,肯定今天曾在這兒過,現在不確定有沒在裡面了,一天內的味道差不多。”
馬芊芊沒再猶豫,短劍反握在手,人掀起大賬的氈布門走了進去,大柱則是站在了門邊。
大帳裡燃著牛糞盆,非常溫暖,邊上就點著一隻牛油燭,大帳裡看著有些昏暗,藉著這點燈光,馬芊芊慢慢向裡摸去,按她的想法,最裡位大榻上睡的估計就是拓跋突力野,至於李氏兄弟,想必會在他的下首位或是其他的帳內。
輕輕摸了過去,黑暗中看去,榻前桌上一片狼籍,但榻上卻沒人,拓跋突力野沒睡在這裡。
馬芊芊倒沒氣餒,也沒心慌,看到邊上榻上似睡了人,她轉回來看去,有兩個男人睡在榻上,相隔有個三尺上下,各自的邊上不遠還有兩個半果著的鮮卑女人,兩個男的衣服倒是鮮卑常用的皮襖這些,束髮和樣貌望著卻像是漢人,她沒見過李特李流兄弟,但現在這時候在鮮卑部落裡,像漢人的想必就是李氏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