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強自鎮定了下,慢慢走向床邊,人坐到床沿後,一時卻沒伸手去掀開帳籠,他有些不敢,擔心這一切只會是一個夢,或者只是後世看的電視劇的一個情景,當他把帳籠一掀開,後面只是一張冰冷的床,那個笑嘻嘻脫了衣服的女人卻已消失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伸手掀開了帳籠,馬芊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兩隻手拉著被褥的上沿,只把一張笑臉露在外面,燭光下,江晨也能看到她的臉帶著紅暈,眼睛緊閉,眼睫毛輕輕顫動,讓她本來就秀麗的臉看著更是美麗無方,根本讓人看不出,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
江晨坐在床沿,一時不知該如何辦,馬芊攻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江晨上去,她睜開眼來,正好看到江晨定定地望著她,她臉上又是一熱,嘴上再一笑,手一伸拉著江晨倒了下去。
良辰美景總不虛。
一夜胡天胡地,江晨只覺得說不出的舒坦,這一個多月在山裡強行軍鍛煉出的好身體,終於有了用處,本以為能借此在馬芊芊面前搶點上風,結果最終還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江晨方明白,自己鍛鍊的那點身體,在馬芊芊這樣的非人類面前,根本只是渣渣。
等聽到外面有人叩門,江晨才有些頭暈眼花地醒了過來,強制打起精神,讓自己清醒些後,他強聲問道:“什麼事?”
江長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子,二爺來了,說有事跟你商量。”
江晨這才想起,張宗道這在長安立了大功,卻也馬上要回去涼州自己的駐地,之前說是就這幾天,看來這次來江府要跟江晨道別了。
江晨有些慚愧,張宗道在城外煩心煩力,自己在城內胡天胡地,結義兄弟說了要同甘共苦,自己這樣感覺有些說不過去。
掙脫馬芊芊的肢體糾纏,江晨找回昨晚扔在床腳的衣服穿上,再在已醒過來的馬芊芊臉上親了一下,這才急匆匆地出了臥室。
接過江長安遞來的洗臉水,隨便洗漱了下,江晨來到客廳,見張宗道和一個軍官一起在飲著茶,看那樣子,似是來了許久的樣。
張宗道看到江晨,呵呵一笑道:“四弟這身子骨看來強健了不少啊!”
江晨難得地臉一紅,乾咳兩聲:“趕不上二哥,還要練練。”
張宗道笑了笑,沒再調侃他,等江晨坐定,他指了下邊上那軍官介紹道:“四弟,這是蔣大山,此次我來破長安城,就靠他了。”
江晨聽聞,急忙站起來見了禮,蔣大山也不敢怠慢,抱拳一鞠到地,他可是知道江晨的身分,不說他是長安縣令,光是他是李建武張宗道的結義兄弟這點,就不由得他不鄭重。
江晨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乾潤了潤乾涸的喉嚨,這才問道:“二哥來是不是要告辭回涼州了?”
張宗道點頭道:“不錯,我打算後天就離開了,大山也跟著我一起去涼州。”
江晨笑道:“那這次破長安的嘉獎,二哥你和蔣將軍可要拖後不少時日了。”
張宗道呵呵一笑:“反正這次是少不了的,升上一兩級那是肯定,大山這兒升兩級苟晞是給我保證了。”
江晨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才和二哥你聚了沒兩天,這就又要分開。”
張宗道微一笑:“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你還年輕,我也還有幾十年可以蹦噠,不介意這兩天。對了,今天這麼早就來打擾四弟的好事,是有件事想問問你怎麼處理。”
江晨臉上一紅,自己還是嫩,被自己二哥一打趣臉就發熱,他急忙遮蔽了張宗道讓他臉紅的話問道:“二哥你說。”
張宗道沉吟了好一會,長嘆一聲才說道:“之前我攻入長安時,承諾了齊王的屬下放下刀,就不以謀逆論,當時情況你也知道,為了避免太大的傷亡,我如此做無可厚非,但這兩天長安情勢穩定後,苟晞招集我們開會說了,這批同齊王一起叛亂的人,皆是附逆,所有人都要處死,這就讓我難辦了,如果這事讓司馬冏那些下屬知道,說我言而無信是小事,我擔心的是因此而生亂,所以,想來找四弟你問問,有沒什麼辦法可以操作一下此事。”
江晨聽得愣了好一會,半晌才回過神來:“二哥當時你的處理無可厚非,不管放誰,當時都會這樣處置,司馬冏近兩萬人的兵馬,你這樣才保住了長安,也兵不血刃就平定了叛亂,怎麼可以來追後賬?”
張宗道又嘆了口氣:“確實啊,這事我們下面也議論過,大家覺得處理得都沒問題,但是要把所有人都定成附逆處死,他們都覺得太過了。”
江晨點點頭:“不說那些普通軍士,好多屬官,將軍,都是被迫只能跟著司馬冏一起叛亂,比如我,當時如果不逃,也會被他裹挾著反叛,我相信這樣的不少,如果都一刀切地處理,當他們知道了,這真可能會出事,要知道這可是近兩萬人。”
蔣大山介面道:“是啊,我們也認為這會出問題,現在只是在高階將領們才知道,但我想只要傳出一點點風聲,那投降的那些人肯定要炸營了。”
江晨皺眉道:“這樣處理,我想苟晞苟大將軍不會不知道會生事,而且過於殘忍,他能做到那一級別,不會不明白,怎麼還要如此做?”
張宗道道:“他說了,這是朝廷的意思,此次的叛亂影響太大,朝廷的意思就是要用重典,以免以後還有人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