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頭一句聽到這些流民嚷嚷的就是糧食!
他自然知道現在糧食是大問題,如果沒問題,他早把糧分給這五六千人了,大家只要有糧吃著,自然都會聽他的號令,哪至於現在要形成混戰的局面,但不分糧,今天這事想處理好,那也是難上加難。
看到群情激動,張志遠知道今天想不出血就處理好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急忙答應自己已叫人去埋鍋做飯,不片刻即能讓大家吃到午飯。
聽到有吃的,裹挾來的流民們一下就安定了不少,有些人就在想,既然今天有吃的了,先吃完看看情況再說,這種想法的可不在少數,一時之間,前面還如沸水揚揚的情勢就有些冷了下來。
江晨他們前面溜走,也並沒走得太遠,只是遠遠的掉著流民們,到了縣衙,他們則是繞了一下,隱於暗處看著張志遠如何處理這事,見張志遠答應了派糧,情勢有些沉靜下來,江晨他們又走了出來,慢慢靠近到隊伍的最後面,看到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最前面的張志遠身上,他使了個眼色,刀一抽出來,一刀就捅在了最後面的流民後背,時縣尉他們也掏劍出來殺了四五人,江晨在殺了人手,他反手就伸刀架住時縣尉的兵器,這讓根本沒有商量過的時縣尉嚇了一跳,不知道江晨這是要玩哪出。
江晨一邊作態,嘴裡一邊大聲嚷嚷:“張志遠手下殺人啦,張志遠手下殺人啦,他們不想派糧,要殺人啦。”一邊還作勢像是在跟時縣尉在拼博。
時縣慰和其他人這下就反應過來,一邊相互拿著刀劍假模假勢地互砍,一邊嘴裡叫著:“張志遠手下殺人啦!他們不派糧要殺了我們啊!”
江晨他們這一下很快,能看到江晨他們殺人再作勢的只是後面有數的幾個,他們抽出兵器正要擋住江晨他們,但一聽江晨這樣喊出來,不由得腦裡一片迷糊:怎麼殺人的人反而叫得最兇?
他們這一稍猶豫,就被江晨他們裹進來,還沒分清敵我,就被江晨他們砍倒在地,前面的人迴轉頭看到地上倒著一片,還有兩撥人在互斫,哪想得到事情是什麼,更分不清哪是哪的人,腦裡想到的就是剛才江晨嚷的那句:張志遠不想派糧,要殺人!
前面面對張志遠的那些流民立時就抽出了兵器,想著既然張志遠要殺人,還不如我先殺他,這叫先下手為強,難說,張志遠殺了,自己還能弄到一些糧出來,於是一聲不吭,刀劍都向著擋在前面的張志遠的手下殺去。
張志遠一直都在戒備著,看到對方一下拿著刀劍就砍來,哪會等著受死,沒等張志遠命令,前面的人本來手裡就拿著兵器,都不用怎麼準備,拎著刀劍就迎了上去,只數息功夫,從江晨嚷出話來到現在,縣衙前的這片空地就殺成了一片。
當大家都亂戰起來的時候,流民的樣子本來就都一樣,事起倉促,誰也沒想過要如何區分敵我,區分敵我的方式就看你是不是跟我熟,不熟的那先砍上一刀,你讓我砍不還手,那大家就是一邊的,不然,先砍了再說。
江晨雖然想得到,自己在中間這一挑撥,兩邊肯定會打成一團,哪想
得到,這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亂得多,他前面這一嚷再一殺人,看情勢起來,他還想著叫上自己人先撤,結果是事情發生太快,留城的一幫人還來不及全撤出來,就被裹在亂戰裡,跟著也一併亂戰一通。
江晨見機得早,還能先撤到了外圍,再回頭看,跟著自己跑出來的也就十來人,還有五六個被困在了裡面陷入亂戰苦鬥,他不由長嘆一聲,對著時縣尉一招呼,又重新殺了回去,他自是再不用親自再前面殺伐,十來人把他圍在中間,十多人合力一起向著自己人那團匯合去,中間江晨看著哪兒有便宜,就向著哪兒遞刀子,雖然不能殺傷多少人,卻也在無形中幫了自己人很大忙。
其他的團體都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態,就江晨他們這十多人形成了合力,這時候,合力的威力可不是一加於等於二如此簡單,只是片刻,他們即與自己被圍的那幾人匯合在了一起。
救出自己人,江晨回頭再一看,張志遠已不知所蹤,縣衙前也已看不見他,也不知是被殺了還是縮回了縣衙,江晨沒再管他,叫上自己一幫子人,揮手向後,避開大型的團隊,只向著落單的人下手,不片刻即退出了團戰區。
這次不知有沒殺了張志遠,不管如何肯定能讓張志遠好好喝上一壺了。
江晨他們退出團戰後,拐了幾下,即消失在留城的小巷裡。
時縣尉道:“江大人,我想張志遠搶來的糧,估計都存在了縣衙裡,縣衙的地形我們太熟悉了,要不我們想辦法進去,把他們的存糧也燒個乾淨,沒這點存糧,想必張志遠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江晨一想笑道:“對啊,這我還沒想到呢,如果這點糧再被我們趁亂燒了,張志遠只能上吊了。”
剛想著如何安排人手,江晨轉念一想,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等會,我想想……張志遠的糧不能去燒,一是肯定那兒守衛森嚴,張志遠的手下知道那是最後的希望,我們去燒糧的時候,必然會誓死保護,我們人手太少,難說會有極大損失;二是這糧我們要留著,這些糧留著,會成為張志遠和其他流民必爭之根本,為這點糧,他們肯定會殺得更慘烈,如果我們參與進去,難說他們會同仇敵愾,反而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保糧,那得不償失了。反正這些糧也不算多,誰得到,也吃不了幾天,於我們影響不大,我們現在就不要節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