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又教了大家如何如何去傳播謠言,江晨再問了大家,留下一個身手最好的,這才讓大家分散著出去散佈謠言。
等人都出去完,只剩下江晨、時縣尉和那個身手好的軍士三人,時縣尉奇道:“江大人,你留下我和這位兄弟,你是有什麼想法嗎?”
江晨微一笑:“我們不僅要傳謠言出去,還要想辦法接近張志遠,到時可以尋機殺了張志遠,到時就要靠時縣尉和這們兄弟了。如果能尋機殺得了張志遠,我想這次的流民之亂會解決得更快。”
時縣尉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流民們組織起來的時間還短,也就十多天時間,張志遠不可能把自己手下的人都弄得清楚,我們是有機會潛到他身邊殺了他。”
江晨道:“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流民畢竟都是烏合之眾,張志遠只是恰逢其會,他對手下不可能有多麼強的掌控了,所以,我們就能找機會接近後殺了他。當然,二位切記,要殺張志遠,先要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不能為了殺他搭上自己性命,我覺得並不值得。”
兩人愣了愣,有些難以消化江晨所說,不是為了達到目的要不擇手段嗎?士子們可是如此說如此做的。好半天,看到江晨說得非常真切,這才點點頭應了。
悄悄出了地窖,江晨看天色,大致在卯時初,離天亮也不遠了,拎著刀劍,三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現在再在街上走,就可看到大半個留城縣都被點燃了,半邊天燒得通紅,都讓人誤會是天已亮,一路走,可看到很多城內百姓的屍體,或者是流民的也不一定,這時候,流民自己殺流民,流民殺城民,城民殺流民,都不奇怪,有時也見到手臂上戴著白麻布的流民的屍體,這些的屍體稍好,被人收攏了堆在一塊,其他的各種屍體隨地都是。
江晨看到時縣尉眼睛已有些發紅,身體也因激動而發抖,他輕輕拉著他上臂捏了一下
,讓他冷靜下來,他自己是留城人,難說裡面就看到了自己的親戚朋友,鄰居發小之類,還能忍著沒發瘋,這也是因為剛才江晨勸解後才達到的了。
江晨和時縣尉,還有另外一個據時縣尉所說比他武技還要高的姓郭的軍士,隨意地在留城裡四處遊蕩,江晨還特別到了糧庫的位置,這時候糧庫還在燃燒著,時縣尉最多能搶出一成,江晨看,現在能搶出的估計只有焦炭一般的糧草,因為糧庫那溫度根本讓人靠不上去,沒有這個準備給官軍的儲備庫糧,就憑收刮百姓手裡的那點糧,就像江晨所說的,別說四萬人,五六千人的就算不錯了,而且估計也就夠這五六千人四五天的糧。
江晨鬱郁的心情在看到糧庫燒成這樣稍高興了些,如此,離自己的計劃更近一步了。
再晃了一個院子出來,就聽到前面走著的兩個流民中的一個輕聲說道:“剛才我聽說,留城的糧在我們來之前解往了魏興,好多城民百姓都看到了,我們這次可是白來了,糧食都沒搜到幾顆。”
另外一個嘆了口氣:“我去找了幾個院子,殺了兩戶人家,就找到這點。”他拿起手上的小半袋糧看了看,又接著嘆了口氣說道:“這些人啊,命都沒了,都不交出糧來,我覺得啊,那批留城解給魏興的軍糧裡,之前就把百姓手裡的糧收颳了一次,所以我們怎麼弄都弄不到多少。”
江晨聽著這話,扭頭望了下時縣尉,他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那人所說的話。江晨心裡一嘆,留城號稱是魏興的糧倉,誰想得到,卻是從百姓的口糧裡收刮出來的。也因此,百姓對於手裡那點糧不知多在意了,流民們沒來,他們勒下褲帶能勉強活著,流民們來了,交了糧了死,不交也是死,所以,他們寧願把糧藏起來,也不願意給流民,誰知道這藏起來的糧會不會救到自己親人?
江晨在心裡嘆了一下,真的是人命如草芥,那個流民手裡這麼小半袋糧,卻是沾上了幾個院子百姓的鮮血才得到,想來,再為了半袋糧,殺幾人也不是多為難的事。
兩人在前面說著話,說的都事關糧食,聽著他們的話,他們現在非常惶恐,當時為了糧才趕來留城,現在,看來又只能轉戰魏興了。
兩個不算這幫流民裡的組織人,所以只能嘴裡說點閒話,後面所說,就等著幾個頭領發話,看什麼時候去魏興,現在不是去不去的問題,而是不得不去和什麼時候去的問題了。
江晨微一笑,這些下層流民的想法,這才是代表著流民現在的心理,他放出的謠言小組,只是這麼小半時辰,效果已顯現出來。
留城裡的搶劫殺人還在繼續,一路不時還會遇上不知從哪兒被趕出來的百姓,被流民們追趕殺害,基本每家每戶都被流民們搜了個遍,大戶人家估計還被不止一撥人搜過,只是看著這些流民越來越急躁的心情,江晨就知道,糧食現在已在流民中引起了恐慌和焦慮。
就因沒搶到多少糧,流民和流民之間,為了爭一點糧,自己人還打了起來,當事關自己性命的時候,同伴這個詞就被拋到了腦後,大家都要踩著對方的生命,為自己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