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下往城上爬不容易,有繩索,從城上往下去,那就容易了,長安城除了城門,城頭也沒啥人守衛,上到城牆,繩索對摺,套在箭垛上,雙手握住,倒退著慢慢下去,到了底一抽繩子,即可收回繩子,三人三繩,片刻功夫即出了城。就算拴成死結留下繩子也沒關係,每天半夜因故要出城的人非常多,城門關了沒辦法,很多人也只能像這般下去,長安城每天都有,馬芊芊他們只是不想留下一點點線索讓司馬冏想到,反正收一條繩索也簡單。
長安的幾個城門自是有不少路能往各處,但往大營,只有一條路,三人找了個草叢稍密的地方伏好等著,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就聽到有咯吱咯吱的車軸聲響起,這讓三人心頭一落,至少沒白等。
慢慢看著糧車從面前經過,藉著月光,馬芊芊看那糧車,有些皺眉,這是兩輪單軸的那種牛車,上面是鋪的木板,想吊在車下,沒有手抓腳蹬的地方。
只能下手弄人了。
糧車走得慢,每車之間離有一丈左右,護送的軍士走在車邊,沒坐車上,馬芊芊要做的就是悄悄潛到最後一人背後,一下弄死或弄暈他,然後迅速地裝作那人跟著糧車先進,後事則交給江玄江雲。
半夜,人困,警覺性自然下降,不出聲音,摸到背後也不是不可能。
馬芊芊在不能藏於牛車下後,即馬上想到了此法。
等最後一輛牛車慢慢從面前走過,馬芊芊稍等片刻,然後人無聲無息地從草叢裡起來,輕手輕腳地跟著向前,第一次落腳,都落在牛車車軸咯吱響起的那一下,不說她腳步極輕,就算有點聲音,也被這軸的響聲掩蓋了。
幾步來到了最後一人身後,一隻手伸出捂住嘴,另外一隻手在腦後,雙手用力一錯,她手上的力量極大,只一下,即擰斷了那軍士的脖子,那軍士頭換了個方向耷拉了下來。她再摟著人躲到了牛車後,不讓前車看到後面的情況。這時候也不怪馬芊芊狠辣,只有這樣最快扭斷脖子,才不能讓人發出聲音。
這是江晨教的。
以前她只會用短劍一劍割喉,江晨說這樣總是搞得血淋淋的,不如擰脖子這下來得輕鬆,在無意識無反抗之下,這樣一下就能擰斷脊椎裡的神經,她當時問江晨為何知道,江晨說自己就是知道,當然,她之前也沒試過,這次是她頭一次試驗這一招,沒用過,她去極相信江晨說的。他武力值不高,但好像有很多奇怪的知識能運用得上,聽他的沒錯。
只片刻,最後那軍士聲音都沒發出一聲即全身軟了,馬芊芊慢慢把人放到地上,自己站到了牛車邊上,像其他軍士般慢慢跟著牛車行進,她這兩下速度下手都極快,前面的人根本沒聽到一點聲音,就算回頭看到,後面車在人在,也不會想到,這時人已經換了。
運糧車還慢慢向著大營走著,等車走遠了,江玄和江雲才從草叢裡出來,兩人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屍體從路上拖走,到處都是荒野,有的是地方可以處理這具屍體。
馬芊芊看著江玄江雲把屍體拖了下去,像剛才那軍士樣,伴在車邊慢慢隨著車隊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前面似是首領頭目的人從最
前面那牛車往回走,一路走似是在數著車輛的數目,嘴裡還輕聲說道:“馬上到了,跟緊點,別落下了。”
馬芊芊把軍帽稍壓低了些,前面的人沒吭聲,她也沒吭聲,那首領頭目數了下,車隊的數量自是不會少,也沒想到,最後一人已被換,數完車輛數則由回到了領頭位置。
半時辰不到,即已到了大營,看到車隊,大營守衛都沒怎麼檢查,跟領頭的說笑了兩句即放行進去,大營邊雖然有火把照著,卻也沒人想到最後那人會是個奸細。
馬芊芊低著頭,非常順利地就進了重兵把守著的大營內,這時她自然不敢亂走,只能是隨著車隊,往著似是倉庫的地方過去,她打的主意是一會看情況,能不能找個機會抽身,畢竟這大營非常大,也不是到處都有守衛,或者說,守衛是守外不守內,誰也不會想到這麼嚴密的守衛,會有人藉機混進來。
大營的糧草庫靠近大營的西面,並不靠邊,卻也沒在正中,馬芊芊一路走一路暗暗打量著,這大營多是那種土木瓦房,看著像是營房,並沒見到像是馬圈的地方。
到了糧庫,前面沒注意,現在馬芊芊才看出,這糧庫是極大,樣子還極新,頂上都沒蓋瓦,只是用油麻布和茅草蓋著,看樣子,這糧庫也就是個臨時裝糧的地,果然如江晨所說,這是要隨時開拔的樣。
糧庫前站著不少軍士,看著應該是搬運糧的,前面的把車趕過去,與那些軍士說笑著,最後的馬芊芊望了下左右,沒見到有人注意自己,她人往邊上一閃,躲到一營房後面,現在搬糧亂糟糟的,誰也沒料得到,有一個人已消失不見。
馬芊芊隱於暗處,先心裡想了想,自己是從南面進來的,糧庫在西,南面自然是沒有了馬圈了,西面既然放了糧庫,有馬圈的可能性也不大,那自己應該往北和東兩面去搜尋。
再仔細想想,北面靠山,如果山谷裡藏的兵士出來,最近當然是在北面能最快的牽到馬匹,這樣一想,真有個馬圈,北面是非常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