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接著說道:“我就跟著城外買糧的人去,看到繞來繞去,然後半夜才進了城內的一個大院,我留了個心眼,第二天又去城外守著另外的,等看到接連幾個買糧的都是往這大院子送,我就知道這事沒跑了。”
江晨笑道:“大柱你做對了,一個兩個可能會錯,全往一個地方送,那就是真的了,只是有沒打聽到這院子是誰家的?”
大柱搖搖頭:“打聽不到,問了周邊的人,說是這院子好像空了很多年的那種,以前也不知道是哪個豪門家的,我在外面轉了一圈,院子蠻大,雖然聽說是很久沒人住,但是看著也不破敗,想來平時也有人在維護。”
江晨大奇:“很長時間沒人住的大院,卻又不破?長安這樣的大城,空著一個院子一直不住又維護著,真的是奇怪了。”
長安有很多空院空房子,畢竟戰亂多年,雖然大晉統一後也有幾十年,但三國那幾年的戰亂,死的人不分凡幾,而且戰亂時死人,可不分你是有錢還是無財,所以很多之前的大戶在長安的院子都一直空著,無主的房產,經過幾十年,早破敗了。或是有世家門閥的宅院,人搬走,看不上賣院子這點錢,也就空著了,但如此一直維護著的院子很少見了。
想不通,江晨想想又問道:“買糧的人,有沒看出來,是什麼人?”
大柱搖頭道:“看不出來,很平常的人。”稍後他又尷尬一笑:“公子,你也知道我認識的人不多,哪能看到得出誰是什麼身份嘛。”
這倒也是,追人行,要讓他去認身份,對於他來說是個難題,想想,也不急,後面再看能不能潛進去看看就是。
說話間,馬芊芊也到了,看到大柱,笑著問了大柱,大柱把自己的追蹤發現跟她說了,馬芊芊大奇:“奇怪了,我跟你不一樣,我去守著長安最大的那個糧商,並不是市場上糧沒了,而是這糧商看著現在市場上價格上揚,所以待價而沽。我守著的這個,有人來買後,進去談了,過後就用車拉糧,而且是半夜拉的,城守還幫著開門,我摸黑跟著去,這糧卻不像大柱那樣的拉到一個大院子,而是在城郊十里遠的大營。”
江晨皺了下眉:“大營?”
馬芊芊點點頭:“確實,十多車的糧,都是拉到大營去的,進了大營,我可沒辦法進去了。”
江晨又問道:“後面呢?”如果只是這點,應該很就回來,不會耽誤兩天。
馬芊芊笑道:“我就守在大營外,糧拉進去後,那買糧的人後來又出來,我跟著去,是到另外一家糧商。之前我去看過,那糧商說是賣完了的,等那人進去,也是一樣的,又拉了十幾車出來,還是連夜拉往大營,守了兩天,看到都是從糧商處拉入大營。”
江晨這樣一聽,更是奇怪:“怪不得不知道是誰買糧,都半夜呢。大營我明白,那是司馬冏買糧,但如果按距離來說,從城門那兒進大營更近,司馬冏怎麼不在城外買糧而是找糧商買糧?而從城外買的卻拉入城內?還有,司馬冏為什麼要買這麼多糧?軍糧難道不夠?”
馬芊芊聳聳肩:“問我,我怎麼知道?反正跟著看車進
了大營,又看了一夜,也是一樣,所以到今天才回來了。”
江晨有些摸不著頭腦:“司馬冏囤軍糧幹嘛啊?那些放長安大院子的糧,如果也是司馬冏買的,怎麼不一起運大營去,要分開存放呢?如果不是司馬冏,怎麼會同時囤糧?這事真的是奇怪了。”
馬芊芊伸了個懶腰:“這事你慢慢想,我去睡覺,熬了兩晚了。”
江晨輕輕一拉她,笑道:“今天晚上再熬一下,我們要去那個大院看看,裡面是什麼人在囤糧。”
馬芊芊也沒在意,伸手捂了下嘴打個哈欠:“晚上你再叫我就是。”也沒再管江晨和大柱,自個兒進屋睡覺了。
江晨讓大柱也回去休息,自個兒卻一直腦裡不歇,想著這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在總感覺這中間有什麼自己沒弄明白的事。
想不明白暫時不去想,江晨也回了屋,看馬芊芊在床上睡得很熟,也沒去打擾她,倒地鋪上蓋了被也跟著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晨被馬芊芊推醒,起來後看了看,大致已是子時過半,兩人叫春蘭和冬梅弄了些吃的,先吃了個飽,然後還是準備了一些攀爬的繩索之類,本來馬芊芊想著自己去就行,不用江晨這戰五渣跟著還要分心照顧他,江晨卻說擔心她進去後看不明白買糧的是什麼人,想著在長安城對方也不可能有大量武力,又有自己保護著,江晨的危險性不會大,於是也勉強點頭同意了。
吃完,叫要大柱,來到那個大院,天已過丑時,江晨把大柱打發了回去,江馬二人才潛過去,圍著大院打探著看哪兒更容易進去。
藉著點天光,兩人慢慢轉著看,這院子也是極大,比之“天上人間”當然不如,卻和江府有得一比,如同大柱說的,院子圍牆那些都很完整,牆頭上也沒見有雜草之類,想來確實是有人在維護著,至於柱樑那些看不真切,也不知是不是破敗了。
圍牆有個一丈多,馬芊芊想攀爬上去倒是比較容易,江晨的話就麻煩些,繞著看了看,找到應該是後院的位置,這位置的圍牆邊是一小巷,不寬,馬芊芊腳左右一蹬,手就搭到了圍牆上,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腳抬起搭上,人就上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