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賭場沒亂起來,那後面估計就會是在外面下手,江統被打了黑棍,外面肯定會亂成一團,我們到時就按原來的計劃換人。”
換太子的計劃早就有了,只是差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這個是沒法控制的方面,比如像是安排在這兩天,但其他的早就做了計劃,就像江晨說的安全屋,其實是早就挖好的地窯,深入地下兩丈深的,迷暈了太子,直接弄進去裡面,弄死了再埋了入口,護衛是自己人,地方是自己的,成功的機率有九成以上。
就連現在司馬遹住的地方,早弄了暗道出來,到時真太子就從暗道轉移出去,假太子從暗道出現,弄完這暗道就完全填埋廢棄,根本不會讓人看到。
還是前面說的,最大的風險是假太子被認出來,換人這事經過這麼久的計劃,不會再出半點差錯。
當晚,秦香蓮拖著了司馬冏在院子包房內玩樂,這也是算計在內的,司馬冏在院子內吃喝,護衛家將什麼的很多就無事可幹,多餘的精力一是去廳池裡喝酒,一是賭場裡消耗,廳池今天不方便去了,因這賈謐當然知道今天晚上可能有事情發生,自己所有人就包了廳池一起嗨皮,所以他們更多的都往賭場裡玩樂,難說也有賈謐安排的人的功勞。
吃晚飯時,江統和太子一起吃的,這時他就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太子哪聽得下去,飯都沒吃完看看時辰,隨便敷衍了幾句即進了賭場,氣得江統飯都沒吃順暢,帶著裴憲和張禕一眾想去廳池裡喝點酒,卻看到賈謐一眾在廳池裡嗨皮得不行,這哪兒能再坐得下,只能是讓江長安開了個包院給他們,一眾人坐著喝悶酒。
他們沒想到,“天上人間”今天上的酒都是加了些料的,江統他們才坐下喝了一會,江統即覺得腦裡有血在不住上湧,胸中堵著什麼,要讓他把這氣洩出來,喝著喝著,江統一拍桌子:“不喝了,走,跟我去勸太子,一國之儲君,天天只知賭錢玩樂,成何體統!”
裴憲喝著也覺得頭腦發熱,他當然不是因為太子而這樣,卻是想著白衣飄飄的秦香蓮,此時在司馬冏身下含著淚婉轉嬌(啼,他不由得就想抽出佩劍衝到司馬冏的包院刺上他幾劍,當然,現在只能是想想,不過聽到江統一拍桌子,他也跟著站了起來,反正頭腦正發熱,閒著也是閒著,找點事做也是好的。
至於張禕,喝了酒後,只想著那些牌面在腦子裡飛舞著,哪想得到江統在說什麼,只聽到其中的一個賭字,馬上就站了起來:“走走走,去賭場!”
江統這一嚷嚷,一眾喝了酒的隨從也嚷了出來,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意思都是憂國憂民,為國分擔那些,不管如何,跟著喊口號總不會錯的。於是江統、裴憲、張禕三人和一眾隨從十多人酒也不喝了,浩浩蕩蕩地奔向賭場,至於其中各自帶著什麼樣的心思,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瞭。
包院到賭場不遠,片刻即到,這一眾十多人進去,氣勢倒是極其非凡,一下還真把人給鎮住了,就連太子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手上的牌都掉在了桌上,再看到是江統時,他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看著江統那樣子,他頭也很痛,這不用說,江統肯定又是昨天和今天晚飯時的那套說辭。
江統力排眾人來到太子面前,向著他一稍一拱手:“殿下,昨天至今天,我一直在勸您以國為重,不宜再如此玩樂,你不以為意,但你或許不知道,朝中情形是如何緊張,皇上……”
他頓了下,知道有些事不能說,又接著說道:“您可知朝中是如何說你?皇后當面誇獎有加,背後卻又各種抵毀,你難道不擔心儲君之位不保啊?”
他說到惠帝的時候,聲音低了下去,再往後面說的時候,越說聲音越大,不只是太子這一桌,邊上的賭桌都能聽到,而且他這話說得極其重了,牽扯到的人有惠帝,又有賈后,也是今天喝了酒後頭腦發熱,說到賈后的時候,順嘴就把平時的憋著的心裡話說了出來,這話算是大逆不道了,傳到賈后耳裡,難說性命不保,現在他說得順口,哪管得了那麼多。
賭場突然一下靜了下來,太子周邊的是聽到這樣的話嚇到,其他桌的是看到這邊出事,也靜了下來聽說什麼,聽到後面,直接也嚇得沒人敢吭聲。
好半天,邊上一桌才有人突然發聲:“江洗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些事難道是你一個小小的洗馬能說的?”
江統腦子還在發熱,聽到這話,想都沒想就說出來:“為什麼不能說?殿下行止不端,我當然要提出讓殿下改正,我品級雖低,卻為太子謀,為殿下教,有義務提醒。”
太子邊上的劉濤哼了聲,聲音壓得有些低:“江洗馬,你這樣大聲嚷嚷,讓大家都知道殿下在這兒,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