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道:“你也不怕這姑娘把事情說出去?”
江晨道:“這姑娘全家被殺,對於她來說,鮮卑一族估計只有仇恨了,就算她不會幫我們解讀書信,她一個姑娘,在大晉舉目無親,只獨一人,我們想滅就滅了。
張劉二人在這方面,很是相信江晨的判斷,也沒多說什麼。
江晨又招手叫過中人:“再去問有沒匈奴和羌族的奴隸,一樣條件,年紀稍小,會識字的。”他剛才看到奴隸價格很便宜,就想到,未來的佈局中需要這方面的人,會識字,那就容易培訓,從現在就教他們漢語,加強洗腦,估計他們會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民族,過幾年再放出去到胡地,他們取到的作用與現在付出的這點錢相比,不可同日而喻。
再一會,中人帶回來了五六人,匈奴有四人,羌族有兩人,年紀最大的十六七,最小的十來歲,隨意問了下,都識點字,還有會漢文的,加上那幾個鮮卑人,一併辦了手續讓去“天上人間”要錢。
中人遲疑了下問道:“那個小姑娘呢?現在也一併送去還是……”這中人也是個妙人,他看出來,江晨對於這姑娘似有所區別對待。
江晨看了眼宇文曦:“讓她跟著我們就是。”
中人應了,連忙把宇文曦叫了出來:“你現在屬於這位公子了。”
宇文曦眼神裡似有些悲慼,又似無奈,對著江晨福了一福:“是。”
江晨沒見過哪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有這樣豐富的眼神,這讓他都有些失神,稍後才收斂心神回來,一行人走出了胡人的奴隸市場。
張宗道和劉濤這種粗人,一出來就直接笑了出來:“江兄弟,前面我說什麼,找個小姑娘暖床,一語成讖啊,哈哈哈,兄弟,你這童子之身,今晚不保。”
江晨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道:“拜託兩位,就算我想怎麼著,她也才十來歲,還是個小孩,你們怎麼能想得這麼……”他望了望宇文曦,這姑娘落後他一步走在後面,聽著面色如常,也不知道她這小小年紀怎麼把心境練得如中老年人般。
張宗道也望了眼宇文曦:“年紀是小了些,不過看著就是個美人胚子,再養五六年,長開了估計不得了,禍國殃民啊,江兄弟,有眼光,知道從小來培養更有感覺。”
江晨斜了他們一眼,只管向前走去,沒再搭理這兩個老色鬼。
胡人的奴隸市場到漢人奴隸市場也就十多丈遠,差不多就是在隔壁,狀況看著比之胡人市場要稍好些,到了後還是找了箇中人,優先要懂鮮卑文的,其實懂其他民族語言的也叫過來看。
這次運氣不錯,居然有一個既懂鮮卑語,還懂匈奴語的,漢文自然更不是問題,年紀四十來歲,他這年紀了,自然價格也是低得離譜。問了下,居然是常年在鮮卑和大晉兩地跑單幫的,也就是走私,一次走背運,不知怎麼就被鮮卑人逮到了,使了錢也就只保了命,然後當奴隸賣了來長安,說起話來很是油滑,一看就是在這世道混了很長時間的人。
江晨與張劉兩人對視了一眼,這人太油滑,信件的事讓他知道,那估計就只有滅口了,但又是個漢人,這下手殺一個漢人,估計張劉兩人都會考慮下,雖然現在他只是個奴隸。
倆人自然知道江晨與他們對視的意思,張宗道滋了下牙:“再看吧!”
江晨點點頭,對中人說:“這人要了,手續拿了,帶人去‘天上人間’找江管事要錢。”
事情還算順利,看看時辰,離午飯都還有段距離,江晨笑道:“時間還早,要不咱們逛逛這市場,看有沒合適的姑娘,買了給倆位兄長暖暖床,省得說兄弟有了不照顧兄長們的情緒。”
倆人大笑:“江兄弟是一點虧也不吃的啊。沒關係,真送來我兄弟倆才不介意呢,大不了養在長安不放回洛陽即是,我們兄弟是粗人,才不管是十歲還是二十歲呢!來者不拒。”
江晨聽得直搖頭,這十歲也下得去手,那真的是禽獸了。
漢奴多為自願賣為奴的,實在活不下去,或是地被人買了,或是遇事了,就把子女,或者是自己用草標一插,扔到奴隸市場,被人買去至少還有條活路,說是自願也不大準確,有些自然也是被逼的,進了市場當然要說成是自願。還有就是犯官之後,有夷三族的,有的是男的成丁全殺了,然後女的或兒童就為賤奴,為奴就完全沒有自由,主人有生殺大權,遇上好些的還能有條活路,遇到一些不好的主人,心情說殺就殺了,事後亂葬崗一扔,根本沒人搭理。至於說逃,基本沒法逃,沒有身份,只能往深山老林裡鑽或許能活一段時間,其他的逮到也是死路一條。所以,西晉時期的世家士族,大多是奴隸主,西晉說是半封建半奴隸社會更準確些。到了西晉後期流民四起暴亂之時,很多也是這些奴隸們站了起來反抗,反正都是賤命了,不如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