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動。
穿刺包靜靜地躺在那裡。
“上啊!”趙一霖說。
“我?不是他嗎?”鄒醫生疑惑地問。
“你做準備。他穿刺,和上一次一樣。”趙一霖說。
鄒醫生凌亂了。
我一個高年資主治醫生,就要進副主任醫師了,我幫你一個實習生做助手?
趙一霖早看出了鄒醫生的心思,呵呵笑了兩聲,說:“我主刀,劉牧樵做一助,你是二助,這樣,分站臺費時,你也能分到十個點。”
趙一霖頓了一下,補充說:“你不做助手,難道還要我做劉牧樵的助手?”
鄒醫生滿臉通紅,好容易把劉牧樵請來了,也對呀,我不做助手誰做?
本來,趙一霖也沒有讓鄒醫生做助手的打算,而是他看到,劉牧樵並沒有自己動手準備的跡象,又不好催劉牧樵。
鄒醫生就成了替死鬼了。
劉牧樵沒有動手是有原因的。穿刺準備,說起來容易,但是,這是無菌操作,其實是很有程式的,錯了一處,那就要推倒重來。
穿刺技術,他是大師級,而無菌操作,腦穿刺的準備流程,他還只看過一次,準確地說,他還是菜鳥。
鄒醫生準備好了,轉過頭問:“現在該輪到你了吧?”
他已經把顱骨鑽了一個孔。
劉牧樵點頭,“嗯”了一聲,上前一步,站在C位,拿起穿刺針,檢查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瞄準的動作。
進針了。
那聲“噗”,輕而又輕,只有操作者才能體會到,穿刺的人,都會為捅破這層膜而興奮不已。
劉牧樵同樣是,他感覺很爽。
這是硬腦膜。
也是穿刺的第一個風險處,如果硬腦膜沒有在瞬間乾淨利落捅破,就有可能出現硬腦膜撕脫,引起硬膜外出血。
劉牧樵這是第一次體念到這個快感。
上次,硬腦膜被鄒醫生捅了,他多少有些遺憾。
接下來,進針一步到位,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絲毫的顫抖,抽出針芯,血液流了出來。
套上針管,抽出了15毫升血液,再往裡刺進了幾個毫米,又抽出了幾毫升,和CT報告的血量相差不大。
成了。
這樣的病人不需要置管引流了,沒有活動性出血。
“我來吧。”
見劉牧樵在收拾器械,鄒醫生主動上前,剛才,劉牧樵行雲流水的動作,他不得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