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閻四低著頭不敢看江澤,閻五也跪在一旁,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後,兩人也不敢將她移動,甚至連她的手指頭也不敢碰,任由傷者躺在冰涼的地上
她的臉慘白得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蓄滿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裡浸泡了一樣附在眼瞼處,慘白的唇角亦有乾結的汙血。
“寶貝,是我,夫君來接你了,夫人。”他輕聲說道,大手剛碰上她那冰涼的身體,想要極力壓抑的情感再次洩洪爆發,他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雙肩抖動顫慄地發出動物哀鳴般的哭泣。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也沒能喚醒沉睡的人,是他估算錯了局勢,是他將她暴露在危險之中,是他親手把她推下深淵。
他的淚像斷線的玉珠,顆顆晶瑩剔透,打溼了她的臉頰,潤溼了她乾枯的嘴唇。
“阿左,先放開弟妹,讓我檢查一下。”夜鷹實在放心不下,閻四的“嘯”音無人能敵,連獸人都無法抗衡。
他的掌內有醫療監測晶片,仔細檢查後,他急切說道:“身上的傷無礙可以重組,她內臟破了,回夜家以最快的速度交給爺爺。”
聽言江澤連忙抱起無憂就往外跑,狩獵的獵人看到此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衝冠一怒為紅顏”。
他不在乎有沒有人看到,他不在乎公之於眾,他不在乎天下皆知。
他只在乎他的丫頭,剛出軍營一道狂風捲起兩人呼嘯掠過長平上空。
夜鷹恨鐵不成鋼地看向地上的人:“閻四,你可真行啊!”閻四聽言慚愧的低下腦袋。
“去吧,抓住姓廖的,或許能免一死。”
“是”
夜家
看到她體內血肉模糊的一團,他緊緊地握著雙拳泛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著,喉嚨裡滾動出未能說完的情話,漸漸變成含糊不清的嗚咽之聲。
“臭小子,你再哭!擾亂我心神,丫頭的命就保不住了。”這混小子當年被折磨成那種慘樣也沒哭鼻子,如今,唉……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聽到夜梟的訓詞他連忙咬住自己的拳頭,深怕耽誤爺爺對無憂的救治。
夜梟心中又一嘆:明明彼此相愛,卻非要針尖對麥芒。一個藏著掖著什麼都不願說,只知道像個愣頭青悶頭往前衝。另一個小嘴嘚啵嘚啵說個不停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她的心臟破了,只能換了。”
“爺爺,可不可以補一補。”
“補?”夜梟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長大成人的少年,他眼中堅定不假,只是補心臟他還沒有做過這種手術,更何況她的心臟四分五裂,開裂的地方成撕裂狀甚是複雜。
“爺爺,那是我的心臟,丫頭的心臟衰竭換掉了。”他不要她換模擬心臟,他不要斷開連結。
他不知道的是這靈魂契約一旦啟用再無斷開連結的可能,別說沒了心臟即是沒了生命,這連結依舊穩如磐石。
“好,爺爺試試,躺下吧,她失血過多。”他太明白這孩子的心思了,肯定也不要無憂體內有旁人的血。
“哎,好!”他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躺在了她的身邊,與她十指相扣,側目看著她凹下去的臉頰他懊惱的咬破了嘴,鹹腥的血伴著心疼又自顧的吞了下去。
明明是要護她才離開,卻不曾想偏偏害她遭此大難,他的善自逃離成了她受傷的導火索,他突然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