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妮的是掌握了“城市”的偉大存在,而丁妮生的小小漁屋便是處於一個城市周邊微妙的無人區,這是在帝都經過精心測算後才擬定的位置。只要斯蒂芬妮的本體不特意將感官往這邊傳遞,那麼丁妮生的漁屋就是在她監聽城市的死角。
只是苦了女僕長,她每天都要早早起床,披星戴月的前往離城市更遠的荒野。然後挖出地裡埋著的電報機,接收來自那萬里之外的帝都中傳來的訊號,還要在烈日的烘烤下將這些訊號透過能夠解譯密碼的法杖分門別類的整理好,組成可以供丁妮生分析形勢的情報。
帝都那邊每天傳送情報的時間是早中晚各一次,所以女僕長需要終日奔波。再加上她還要照顧丁妮生的日常起居,便導致她一天當中睡眠時間堪憂,而唯一能夠放鬆休息的時候也只是在下午喝一杯涼掉的茶水而已。
現在,扭曲的太陽已經漸漸升高,女僕長把頭上的草帽扒拉了一個新的角度,又啃了一口乾糧,在荒野中盤腿坐下。這次的通訊比以往相比有所延遲,埋在地裡的機械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和沙沙的干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汗漬貼著她的髮梢垂下。女僕長的心中也升起了絲絲的怨念,以及百無聊賴間想要把這機械一腳踹回地裡的衝動。
有小蟲子從她面前爬過,又被早就潛伏在一旁的青蛙伸出舌頭黏住後一口吞下。女僕長伸出手去逗弄那隻青蛙,豎起指頭裝作是一隻路過它面前的小蟲。指頭平移片刻後,青蛙果然上當,衝著那根指頭吐出了長長的黏膩舌頭。
黏膩又舒適的觸感轉瞬即逝,綠色的小青蛙被一旁機械的震動驚跑。女僕長回頭,機械上表示有資訊傳入的指標開始飛速的擺動。她趕緊起身,把耳機帶上,收聽資訊,同時運轉法杖,將所聽到的東西解析成可供分析的情報。
然後,女僕長的臉色陡然一變。情報彙集起來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其上卻有許多的錯別字,顯然在編輯和傳遞情報時帝都那邊也陷入了相當的震驚和混亂。
匆匆將這裡接收情報的機械重新掩埋,魔法的光輝在女僕長身上閃爍,讓她渾身的肌肉都似乎在燃燒。再加上貼身所攜帶的邪物的效果,她肌肉收縮,發力,而後便是近乎貼地飛行。原本長長的路程轉瞬即越,而女僕長也只是要傳達一件丁妮生早就有所預言的資訊:
處在邊境的斯蒂芬妮已經確認失蹤,平日裡邊境的將官所見的只是她為了麻痺眾人而透過城市的力量擬態出的傀儡。另外經過清點,還有300名左右分屬不同部隊計程車兵已經最晚於前夜出走。並且按照清點出來的物資來看,這些失蹤的人也僅僅是攜帶了一些最為基礎的輜重。假設他們自離開後一直在急行軍,那麼這300人很可能已經在斯蒂芬妮的帶領下接近到了精靈的圖德王國的主要城市。
也就是精靈透過高層的渠道放出話來,說那位最後四分之一的中年帝皇所被軟禁在的城市。
女僕長抿嘴,帝皇所在的地方,那麼精靈的守秘者主力也一定在那。萬里之外的這渺小的300人或許已經在斯蒂芬妮的帶領下,穿過了北方永凍的雪原,在扣下扳機都可能讓槍支和手指一起凍碎的冰天雪地中,和精靈以及那裡的守秘者爆發了一場難以想象的戰鬥。
而自己這邊卻還要利用有極為嚴重的延遲的通訊來掌握現狀。更可氣的是,這埋在地裡的機器就是現金帝國最高科技的結晶:打破了這個世界沒有靠譜的無線通訊手段的隔閡,而即便如此,即便帝國的科學家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可以無線收發訊息的機械都有至少半日的延遲。
頂著半日的延遲,那自己這邊就只能按部就班的執行計劃,幾乎不可能根據斯蒂芬妮的行動調整腳步或者方針。地面的風景在她眼前飛速的掠過,女僕長並不確定丁妮生的計劃究竟執行到了什麼程度。自家的奶奶最近只是在那裡吃魚,吃魚而已。
……
打定主意弄上一出小小惡作劇的奧羅拉的心情居然變得閒適非常。她本來就是雷德利邀請來的客人,在教堂內部閒逛也不會過於引人注目。
而後,奧羅拉抱著手對所有經過她身邊的修士報以古怪的微笑,而後,一點一點的接近那個似乎無人看守的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