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芙還是失蹤了。
維塔,瑪麗蓮還有艾比趕到丁妮生的小小木屋時已經臨近傍晚,在聽了雷德利所總結出行動綱要後,更是到了詭邪的月亮已經高高升起的時間。
再度回去肯定不現實,不過還好,丁妮生的女僕長似乎早就預見這小木屋可能會有熱鬧的時候,貼心的用稻草之類的材料分割出了幾個房間。
維塔和瑪麗蓮便是在這樣的一個房間中依偎了一整晚,蚊蟲的聲音嗡嗡,其中夾雜著的還有稻草另一側來自艾比的微弱鼾聲。只是維塔知道艾比睡得並不平靜,證據就是那條聯絡著他們兩人的臍帶上,無數眼球宛如墜入了怪誕的夢中般,一直在快速旋轉、沉沉浮浮。而從小姑娘在睡夢中偶爾唸叨著的“小木雕”,“符號”,“花園”,還有“混蛋維塔”之類,也大概知道她在做著一個什麼樣的夢。
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維塔把身上薄薄的毯子又勻了一點給頭靠著左側自己肩膀和衣而眠的瑪麗蓮。又聽了一陣蚊蠅的振翅,卻是伸出右手,輕輕摩挲著從右眼眶中探出,在此時在夜幕中散發著幽幽白光的美麗花瓣。
是的,自己現在居然開始覺得這花瓣美麗了。維塔對著自己嘲笑一聲,心中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憤怒。憤怒驅使著維塔手指用力,對著他自己眼眶中的花瓣狠狠的一扯。
然後維塔便齜牙咧嘴的把手放開,他的動靜甚至引得睡得迷迷糊糊的瑪麗蓮都睜開眼睛檢視了一下情況。
真疼,維塔心緒的波瀾被疼痛澆滅。而發現似乎沒有異狀的瑪麗蓮卻是輕輕打了個哈欠,再次沉沉的睡去。
……
然後維塔就發覺了沃芙的失蹤。
原本,他們一行回到赫裡福德時,沃芙是安排給在郊區有個破舊公寓的奧羅拉收留的。可是沃芙居然還對奧羅拉這幾乎要和各式各樣的雜草融為一體,而內部也因為長久沒有人居住荒廢下來,已經成為蟲子和老鼠所居住之地的公寓報以了大聲的嘲笑。
奧羅拉也是愣住,她多年來都是住在工業區的救濟院中,早已分不清家和工作地有什麼區別。而在救濟院在之前那場災難中倒塌,她又結識了艾比後,也一直是以艾比教師的身份在雪萊家以及調查員的總部來回居住的。如果不是刻意去回想,她甚至都記不起來自己還有這樣一處房產。
所以,奧羅拉帶沃芙過來時甚至迷了路,而終於找對位置後,其破敗和髒汙更讓原本身為醫務人員的奧羅拉心情煩悶,所以,沃芙不合時宜的嘲笑便顯得尤為刺耳。
所以修女乾淨利落的把沃芙給扔了出去。
由此過去了兩天,幫菲落米處理完後事的奧羅拉才勉勉強強給自己的屋子修葺出了一個稍微看得過去的樣子。等到維塔和瑪麗蓮以及艾比造訪時,他們才驚覺沃芙自從被奧羅拉一把扔出後一直是失蹤的狀態。
“不過,我有一個猜測,”奧羅拉給三人端上了用新買的杯子盛著的粗茶:“沃芙女士是我們當中最為了解通天塔的,而關於阿曼達主教的事,雷德利先生能得出的結論,沃芙沒理由得不出。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和我們一樣,也是去造訪了一次那個墓園。”
然後,奧羅拉總算坐下,沉吟中得出了自己的結論:“沃芙一個外地人來赫裡福德的墓園一定得挑個不起眼的時候,而我記得我們回來的那幾個晚上下了幾場雨,或許是那個時候沃芙遭遇了什麼危險也說不定。”
“不對,那個墓園可是在教會總部,裡面躺著的人非富即貴,或者是三大組織犧牲的成員。每個人都有幾個巴不得把他們開館戮屍的人,所以墓園的安保從來沒放鬆過,”瑪麗蓮抬起奧羅拉端來的茶大口的喝下,再把杯子放下時,卻是搖了搖頭:“一個下了幾場雷陣雨的晚上,安保就會出現漏洞了?”
兩名女士在討論,維塔卻是稍微低著頭,摩挲著手上的阿曼達之指,眼睛已經飄到了艾比那邊。小姑娘拿起杯子吹了幾下,沒發現奧羅拉給她準備的茶葉比自己和瑪麗蓮的要高階一些,卻是和瑪麗蓮一樣一口把滾燙的茶水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