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塔閉了嘴。
他只在回頭的一刻便看見護工這提燈中閃耀的光芒被斯蒂芬妮悶在了她的手心裡,提燈上護工的臉轉瞬間充斥著無比驚詫的扭曲。斯蒂芬妮將它抓起,連散發的光輝都一同埋上了陰霾:“對了,這位小姑娘,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特拉佐爾低頭,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森森的腕骨反射著提燈的光輝,與她微黑的面板對比鮮明異常。
“我想問的是,你的目的應該是喚回你的愛人吧?可是他,這位提燈的另一面,已經多久沒有說過話了?”斯蒂芬妮輕笑,欣賞著特拉佐爾的表情從呆滯變向驚愕:“你的志向什麼時候變成了恢復護工的力量的?他究竟對你施加了多少蠱惑?”
然後,斯蒂芬妮的手上用上了力,便捏碎了光。提燈在一片爆裂中化為了點點星斑,獨留下特拉佐爾枯坐,她好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夢,一覺醒來,卻終於發覺自己仍是一無所有。
斯蒂芬妮拍了拍手,回頭。維塔腳下的彩虹又恢復了泥濘,他和艾比一起伸手,他們的指尖離那虛掩的門扉只有一尺的距離。
接下來該你們了,斯蒂芬妮調勻因為捏碎光而有些不勻的呼吸,婚紗上有了些許褶皺,她又復而前行。幾秒後,她離維塔只有半米,而維塔和艾比的指尖只有半公分。可維塔他們的下半身呼已經被彩虹完全吞噬,而斯蒂芬妮腳下卻是堅實至極的康莊大道。
她衝著他們伸出了手,區區半米的距離……
但下一瞬間,斯蒂芬妮忽然覺得腳後一涼,膝蓋不自覺的跪倒下來,讓潔白的婚紗沾上了汙漬。她回頭,拉開裙襬,腳後跟如此突然的不翼而飛。
維塔和艾比一起碰到了門扉。
……
時間相對於小教堂裡被加速太多的城市之中,安德魯騎著白馬,臉上淚跡未乾,他沒有找到瑟薇。而自己的家,那個小小的三室一廳已經化為一片火海。他身邊是幾名被他組織起的騎士團潰兵,各個拿著簡陋的武器,似乎是跟著安德魯在護衛著什麼人。
是一夥工人。是得到費爾頓紙片的同伴們。
老吉米拿著通訊紙片,紙片的震動傳來的是一陣陣吵吵嚷嚷。他胸前彆著一張城市的地圖,與另一張由丁妮生提供的,被奇妙摺疊了的人體放在一起。
老吉米擦了擦鼻子,自己的同志拿著便攜的空壓機,鏟子,錘子,甚至還有小小的螺絲刀,在對城市中的某個角落大動土木。按照地圖與人體的摺疊,這裡對應的或許是某個存在的腳後跟肌腱。
安德魯抬頭看了一眼天,大吼:“快一些,下一輪空襲7分鐘內就會到!”
“足夠了,”老吉米把圖紙收起,衝上前去親自揮舞起鐵錘:“什麼代表城市的偉大存在?笑死人了。”
“我要讓她看看誰才是城市真正的主人,是誰!?”
“是我們,我們!“工人揚聲,他們手上的工具削下了斯蒂芬妮的腳後跟,他們做到了連護工這偉大存在都做不到的事。
他們敲下了一塊又一塊由斯蒂芬妮精心控制,絕不想傷害到的城市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