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當眷顧者當了這麼久,應該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呢,”沃芙微眯的豎瞳充滿了饒有興致的看著維塔,可她的餘光卻分明是在艾比身上停留:“還是說,你知道了一些奇奇怪怪,不想和我們交流的秘辛?從那個小木雕上?和通天塔有關?或者,也和我們的……”
“沃芙,”維塔冷冷的出聲打斷,並不去看所有人都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你好像什麼都知道,卻每次說話都只說半句。沒必要的,因為在我聽來,這和陰陽怪氣沒有任何區別。有關你的身世,或者通天塔的事,以及其他你所知道的事,大可跟我們詳細的講講。”
沃芙愣了愣,臉一下子扭成了苦瓜:“哎呀?我……這……不行!說出來我們就一點退路都沒有啦!現在只是被丁妮生安排,可你們知道的話,就是被……”
然後,似乎感覺說的越多錯的越多,乾脆兩眼一翻,閉目裝死。
馬車的速度逐漸加快,丁妮生和她的女僕長已經先行一步。帝都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會交由宰相把持。道路上除了維塔的車乘外,並無其他的人影。如沃芙所說,這一路都是由丁妮生所安排,才會顯得如此暢通無阻。
對,確實是安排好的。這交通工具,出發的時間,一路上所用的移動手段,通通出自丁妮生的手筆。關於沃芙所提出的警告,維塔其實早就心知肚明。
身邊的瑪麗蓮拉了拉他的衣袖:“維塔,到底是怎麼回事?”
維塔只是聳肩:“放心,我心裡有數。”
瑪麗蓮點頭,臉上浮現出有些傻傻的笑。在維塔身邊的放鬆與安心感讓她有些懶得思考。所以,儘管直覺上覺得有些不對,但對維塔的信任還是讓她選擇了完全無視掉這些違和感。
一邊的艾比卻若有所思。連沃芙奶奶都提到了那個小木雕?自己一次次向維塔記憶中窺探木雕上內容的嘗試都被身邊的男人所拒絕。在這件事上,維塔幾乎是嚴防死守,長久的窺探都完全不得要領。
瑪麗蓮的頭靠在了維塔的肩膀上,她在舒服的發出像貓兒呼嚕一般的呼吸聲。但艾比的餘光卻覺得維塔一直在看著自己。
看著自己?艾比側過臉,卻只看見維塔闔起雙目,摟過瑪麗蓮的肩,相互依靠,彷彿剛剛的視線根本不曾存在。只有艾比自己知道那根本不是錯覺。
為什麼?
難道說無論是通天塔或者小木雕,都和自己有關?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昏暗的陽光下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艾比說不清自己對這歸鄉的旅程是抱著什麼樣的情緒。她同樣閉起眼睛,回味著最近從維塔那裡感受到的全新滋味,還有在天上俯視一切的那種快感。
她是不完整的偉大存在。
自此開始,莫名的,艾比對“完整”有了微妙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