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你大概已經猜出來了,”蒂塔環視周圍:“這裡是我以前收養襲德的時候給他安排的房間,顯而易見,這裡的許多東西都被改造過,破壞的話會被零件的風暴淹沒,不過……”
她回頭,往枕頭底掏了幾下:“你看看這個。”
維塔仍然輕輕捏著手雷,目光往蒂塔手心看去,是一片藍色的瓷器碎片:“這是什麼?”
“是我之前打碎的花瓶,”蒂塔在手上把玩著這碎片:“可我把它打碎後,卻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金屬風暴淹沒,很有趣不是嗎?守秘者那邊的資料,關於機械的弱點一直在強調兩個方面,一是能源,二是體積。”
維塔點頭,之前見過的自走炮臺只有下半身恐怕也是受能源所限。也因此,自走炮臺的攻擊方式幾乎只有腰上的那個火炮,而且要形成密集的彈幕只有一次出動數臺火炮一起齊射才行。也只有帝都的騎士團財大氣粗,可以配備如此奢侈的裝備,又能在帝都的各處建設這種火炮能源的補給站吧。
蒂塔繼續用她好聽的嗓音訴說:“帝都大學可能有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能源供給,備用的蒸汽管數量可能有上百條。即使分到機械學院的數量可能有限,想要切斷這層發條屋的能源也是相當棘手的。所以……只能從體積這方面入手了。”
“襲德是個擰巴的人,他一定想要給這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加裝精密的改造,但這房間就這麼大,而一個地方的改造所連線的齒輪和槓桿或許是我們能看得見的地方體積的幾十倍。因為這樣的限制,恐怕襲德也只能挑出那些他認為‘重要’的東西來改造,加強了。”
“換言之,”蒂塔把碎片扔下,攤手:“那些襲德認為‘不重要’的,或許就沒被改造過,破壞那些地方,也就不會引發零件的風暴,我們也就能從內部瓦解掉這臺碩大的機械了。”
“也因此,我剛剛躺在這裡,逆向思維,尋找很久以前的記憶。去推導襲德的想法,他會覺得什麼東西不重要。”
維塔點頭,看起來精靈並不順利。而她之前關門說不定是覺得能很快找到這些“不重要”的地方,一個人逃走吧,只是蒂塔失敗了而已。
理清了思路,維塔聳肩:“你說出來沒什麼問題嗎?如果我是襲德,說不定要在這裡佈下成百上千的監聽裝置來著。”
“聽到了又如何?”蒂塔嗤笑:“機械這種東西想要改裝指不定得要幾百人一起配合,如果襲德聽見,並且有動作,那隻能說明我們……”
咔咔咔咔咔咔。蒂塔話音未落,發條屋中陡然開始傳出軸承摩擦,齒輪轉動的聲音。有黑黝黝的洞口自牆面上出現,四面八方都好像有刀片悄然窺伺。
“……我們說對了,”蒂塔嘆氣,又瞥向維塔:“你現在不能借助黑暗逃跑吧?”
“嗯,風險太大,走進去多半就會直接失去理智了。”
“你摔碎相框讓黑暗的帷幕出來,能防禦多久?”
“看黑暗的心情。”維塔回答,這句話是真的,每次黑暗湧出,保持的時間都不為維塔所控。
“也就是說,要麼就是你身上的門用完,要麼就是等襲德的零件用完了。”蒂塔嘆氣,脫下外套:“我來給你做門,你要加油。雖然我覺得我們這麼倉促,可能耗不過襲德幾十年來的積累。”
精靈又瞥向維塔:“你知道嗎?剛剛你不為所動是你的損失,我知道很多很多玩法……啊,還是說你和你的那個叫……叫瑪麗什麼什麼的銀髮女同事已經嘗試過許多了?”
“麻煩收起你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維塔皺眉:“而且我也不打算在這裡空耗。”
“唉,不空耗還能怎麼樣?我又記不起來住在這裡的種種細節了。”
“不,”維塔摩挲了一下連線著自己和艾比的隱形觸手,又捏向艾比用來當腳的臍帶,揉了揉,咧嘴:“你會想起來的。”
他捏著臍帶朝蒂塔的肚子那邊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