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小男孩只是覺得後頸有些涼,伸手去摸。再抬手時,手指已經消失,只留下了其中猩紅的肌肉切面,與其中央蒼白的空心指骨。
慘叫甚至只是卡在了男孩的喉嚨裡,維塔皺眉,想要去觸碰小男孩的身體,只要自己碰到他,黑暗對男孩的侵蝕便會停止。
但是,晚了。男孩的脖子是細細的,脆弱的。黑暗甚至只是用了零點幾秒,就徹底將他的頭和身體完全分開。
男孩倒下,卻在半空中就被黑暗吞噬殆盡。
而這片花原中忽然吹來一陣風,把周遭的景象整個的吹得模糊。似乎因為小男孩在這邊的死亡,也在拒絕著維塔的窺伺。
他就要被趕出這片花海了。
卻隱隱的,聽見這吹來的風中,迴盪著一首歌。
聽不清內容的歌:
“——,——。”
下一瞬間,維塔驟然驚醒。他發覺自己仍然站在小旅館中,眼前是躺在床上,渾身龜裂,長滿閒話的男孩。
只是,他身上的鮮花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居然在快速的乾癟,脫落。
花瓣凋零,男孩忽然睜開了他自己的眼睛,嘶吼:“啊啊,我疼,媽媽,我疼!”
昆娜女士呆愣半晌,卻是邁爾斯第一個衝過來,手忙腳亂的按住男孩渾身上下的裂口:“別怕,爸爸在這裡,你哪疼,告訴我,爸爸幫你捂著,幫你叫醫生!”
男孩卻沒理會邁爾斯,掙扎中,卻是憤恨的瞥到了維塔的身影。
然後,忽然咧嘴,扭曲的提起臉頰,微笑。讓花朵凋零留下的裂口更深,更粗。
卻是開始用他的童音唱起了一首歌,一首根本聽不清內容的歌:
“——,——。”
維塔想要仔細去聆聽,卻忽然感覺自己義手上,已經許久沒什麼用處的多洛之指開始發熱。
這跟能借用屍體視角的手指,讓維塔看見了一道別人的視野。
隱隱的,在小旅館的房間外,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
“咚,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