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那頭傳來的觸感很是差勁,維塔扭動手腕,刀刃劃破身體的觸感極為遲滯。
這說明主持人的背部有一點肌肉,但不是太過發達。鋒刃切割,肌肉的緊實和脂肪的粘膩混在一起,不上不下,令人厭惡。
而這把成功捅到主持人的刀呢?它就是在這情急之下抽出來的炮彈信標。刀身的設計秉承帝國一以貫之的多功能性:不僅能捅人,還能砍樹,做飯,洗衣服。
換句話說,這種通用型的武器根本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刺擊的威力也絕不會比得上槍械中發射出的子彈,更不會比的上那能吞噬一切的黑暗的萬分之一。
但它就是做到了槍械和黑暗都沒能做到的事。
他背部的血跡急速擴散,瑪麗蓮訝異,看向阿比斯的眼神開始有了改觀。
老人並沒有時間回應瑪麗蓮的眼神。
他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像正在一堆難以抉擇的選項中去選擇正確的那一個。
主持人在經歷了最初的疼痛後,似乎開始適應了眼下的狀況。他狐疑的回頭,讓眼神在自己身邊三人的身上來回遊走。
最終,主持人的目光定格在了老人身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是你?!”
老人被嚇了一跳,慌忙否定:“不……不是……”然而在下一秒,他馬上對維塔和瑪麗蓮吼道:“全部!後仰三分!低頭,先生向前刺擊!女士用右鞭腿!”
幾乎是條件反射,維塔和瑪麗蓮都忠實的執行了阿比斯的命令。他們倆一同低頭,然後,維塔提刀前刺、瑪麗蓮抬腳向右踢去。
但這次,兩人都打了個空。只有阿比斯抬起了他乾瘦的手臂,用遍佈皺紋和龜裂的手指向自己側方一戳。
一秒鐘後,彷彿是命運註定,主持人真的出現在了阿比斯所指向的方位。
接著,指甲鑿進眼眶,指骨戳進瞳孔。主持人大叫了一聲,捂著左眼向後退了兩步:“啊!是你,果然是你!”
“不,不……”像是像掩飾什麼,阿比斯把手往褲子上蹭了幾下,將帶血的晶狀物體往褲子上擦了兩下,慫慫的往後退了兩步。
接著,老人才好像想通了什麼,還是用最慫的語氣說出了豪邁的話語:“不錯,就……就是我!是我破解了你的把戲!是我戳爆了你的眼睛!”
主持人還在往後退,可他每退一步,腰桿就直起一分,臉上的猙獰就消退一分。
就好像是在逐步克服著傷口處帶來的痛苦。殷紅的血跡在他身上漸漸停止了擴散,而主持人甚至順便撕下了自己的一片衣角,裹在頭上:“破解?我看未必,你充其量只是運用神明賜予的啟示,讓祂們直接告訴你下一步應該怎麼做而已。”
阿比斯的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狂氣戛然而止,主持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這世界的神究竟什麼德行,你應該知道的吧?倚靠某位神明的啟示可不是什麼好選擇,你真能每次都解讀清楚祂們含糊不清的呢喃嗎?”
然後,彷彿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語,主持人又一次動了起來。
老人照例開始眉頭緊皺,腦中飛速分析起由眷顧帶來的含糊不清的預言。這些預言有短有長,卻需要發揮想象力才能解讀。
比如,預言中的每個名字,甚至介詞所指代的事情都不盡相同。
阿比斯每次對預言的解讀,都像是去強行理解精神病人看似含混不清,卻有著它獨一套非人的邏輯的話語。
理解精神病人很容易把自己也帶偏,所以,阿比斯才總是神神道道的。
主持人動作很快,讓阿比斯衰朽的大腦有些不堪重負。但他還是根據經驗,在這緊急的關頭做出了選擇:
“先生,向前三步!女士,直接衝拳!”
維塔和瑪麗蓮又開始了動作,但這次,卻沒能成功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