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的意思是那些大漠兵很有可能再回到楊柳鎮?”來福的嗓子突然有種被一隻無形手捏緊的感覺,他的內心在祈求著老天爺。
別再來一次了,再來一次,凹子溝的村民就真的完了。
陸辰河道:“據我們所知,那隊大漠兵的首領是一個叫做崗布吉璃的人,這個人原本是我們齊燕的一個官員,因為貪汙老百姓的稅賦被法辦,在押解的過程中逃跑,轉身就去投靠了大漠人,大漠人為了拉攏人心,不僅給他一個小首領當,還給他取了這麼個大漠人的名子。”
“呸,狗漢奸。”
聽到這個叫做崗布吉璃的人竟然曾經是北燕官員,丁貴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罵完發現四周一片安靜,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罵得詞不對,連忙呵呵一笑道:“這種人不該罵嗎?狗叛徒。”
眾人的臉上掠過幾分困惑,剛才他好像不是這麼罵的。
算了,還是繼續聽大少爺講吧!
來福問道:“大少爺,那這個狗官既然曾經是燕北人,他會不會看在大家是同一種族的份上,放過我們一馬?”
“對啊,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國人不是。”
“就是,那是骨子裡流淌的血,他還能不認了?”
眾人都對這個點充滿希望,哪知卻聽到陸辰河嘆了一聲:“如果他真會這麼想就不會去給大漠人效命了!也許是恨官家法辦他的原因,此人不僅不會手下留情,反而為了能在大漠人那裡有一席之地而拼盡全力,砍殺老百姓的時候,他比那些大漠人還要兇狠。”
聞言,每個人都像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似的。
丁貴側是氣得直攥拳:“看來我們要儘快組織一隻除奸隊,以防萬一。”
“啥隊?”來福皺了皺眉:“阿貴你不要搗亂,讓大少爺繼續說。”
丁貴:“……”
他沒搗亂,他是認真的好嗎?
陸辰河只好接著說道:“父親擔心此人會識破你們那晚的空城計,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必定惱羞成怒,到時候手段只會更兇殘。所以,貴叔沒說錯,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
“做啥準備啊,大少爺,不瞞你說,自打地震之後,你看看我們眼目前下的情況,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今兒一早原本想把村裡昨天丟了的全埋了,結果沒幹一會就累得慌,大家早上起來就喝了口水,渾身上下沒勁兒,哪還搬得動死人,更別說跟大漠兵打仗了!”
來福知道這些話不能跟大少爺說的,他們陸家也不容易,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襲來,他曾經帶著村民們出逃的那點信心早就分崩離析開始瓦解。
所以現在,來福這個大老爺們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眼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昨天晚上他看到娘被砸死的時候,都硬繃著沒掉淚,現在卻再也憋不住了!
看到村長哭,其他人也繃不住了,幾個大老爺們嗚嗚啕啕地哭了起來,頓時把陸辰河弄得俊面一赤,他也只是個少年人而已。
突然間那麼多壯年男人衝著他訴苦,還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幸好他出身大家,多少算是能穩住場子,便道:“各位莫哭,既然大家都是齊心合力保護楊柳鎮的人,我們陸家對你們的生存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