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樓的別墅裡，顧妙妙負手而立。
“都想明白了嗎？”
先前她讓程景林反省，反省過後找她的。
但是因為有些事情，耽擱倒是忘記了。
程景林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嚴肅。
因為他知道，師父這是開始打算正式算賬了。
“回師父，徒弟都想明白了。”
顧妙妙挑眉，帶著一點審視的目光。
“那你說說看，你都做錯了什麼？”
“徒弟錯在狂妄自大，對下方人員管教不利，踐踏和傷害了民眾的尊嚴，更對不起華國菜，以及師父你的期許。”
大體還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顧妙妙嚴肅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世上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但怕就怕是知錯不改。你是常年接觸了領導人層面，讓你的眼界開闊，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今天的成就都源自農民親手種的食材。”
“上流社會的人輕視農民，你這個廚師輕視農民，農民自己也輕視自己，他們會怎麼樣？會選擇其他的行業謀生對不對？即使現代科技某些方面代替了人類，可是作為廚師，你能清楚的感覺到，人種出來的菜，和機器培育出來的菜，味道是不一樣的。假如這世上沒有了農民，你覺得你的菜還能做出讓人念念不忘的味道？”
程景林沉默，顧妙妙說的很對。
為什麼機器培育出來的菜，和農民親手種的菜不一樣呢？
有兩種原因。
一是地氣，二是感情。
農民的菜都是在土地裡栽種的，有泥土，有大自然的氣息，有華國人骨子裡對土地向來有刻在骨子裡的溫柔和浪漫。
農民每栽種一顆食材，都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呵護著。
因為，那些食材代表著全家人的希望。
有可能一年全家的收入，都在那一顆顆的食材上。
這樣的情感以及寄託，是科技達不到的。
“假如某一天，我們這個世界沒有農民了，就連科技也消失了，你就算是有再高的廚藝，你也做不出像樣的食物，是不是？”
“是。”
程景林點頭。
“所以你看，農民很重要。戰亂年代，為什麼有錢人都往農村的窮親戚家跑？因為窮親戚家有地有菜有糧食。錢再多又有什麼用？物質匱乏的年代，錢可能都換不了一口吃的。當然，其他的行業也一樣。你嫌清潔工髒，不體面。可當清潔工不在了，你的家會怎麼樣？你的街道會怎麼樣？甚至整個地球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