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吳雲也不耽擱,運起堪堪恢復了半成不到的三品內氣,一頭鑽進了縣衙對街的一條漆黑巷道中。
健步如飛、七拐八繞,在從另一條巷口走出時,他已經換了一身不知那戶人家還沒來得及收的土黃色衣衫,面貌也變成了一個塌鼻齙齒的年輕小夥。
臉色雖白,在夜色的掩飾之下,已無人能夠認出他。
衣袖下的左臂傷口勒得級,但卻依舊在淌血。
追兵暫時被甩掉,吳雲卻並沒有立即去找尋楚羨魚和那個七情宗殘存的教眾。
因為他知道,現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找一個地方穩住傷勢,躲藏起來,等那個教眾來找他!
吳雲篤定,無論他藏到何處,那個教眾都能夠找到他。
果不其然,在他易容治傷的第二天,一個高大樸實的農家漢子就找到了他,並往他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開啟紙條,上面用一手漂亮行書寫著“天順當鋪”。
吳雲不動聲色,又等天色暗下之後,才動身前往這家坐落於青牛西城的老字號當鋪。
敲了敲門,半尺來寬的門板被人從裡面開啟。
藉著燭光一看,吳雲的眉頭微微皺起。
開門的竟是個十七八歲的青年!
那青年也打量了吳雲幾眼,才開口道:“正月裡來是新年!”
若是常人聽到青年沒頭沒尾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多半會以為這人失心瘋了。
但吳雲卻不一樣,微皺的眉頭舒緩開來,朗聲道:“今年收成不好,地主家也沒餘糧!”
暗語正確!
青年忙閃身讓路,神色恭敬。
吳雲回頭張望,見空無一人之後才大步走進。
雖然自甩開追兵之後他便無比謹慎,找醫館止血療傷時是一張臉,去客棧吃飯充飢時又是另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