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從病床上甦醒過來時,感覺腦袋有些迷糊。
映入眼簾的是斑駁的牆面上,一盞沾滿灰塵的日光燈不時閃爍,兩端與燈座接觸的位置已然變得烏黑一片。
“你醒啦?”
一道輕柔的聲音徐徐響起,伴隨腳步聲傳來:“放心吧,手術很成功!”
“嗯?”
沈暮目光一顫,瞬間清醒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坐起,掀開被褥,拉開褲子往裡望去,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得有些讓人心疼。
“呼……”
緊接著,他長長舒了一口大氣,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不遠處,身穿白大褂的年輕護士腳步一頓,黛眉微蹙,對沈暮的怪異行為甚是不解,臉上還掛著一抹微怒。
打個區域性麻醉而已,這傢伙都能睡著?
現在還當著她的面無禮,若非精神出了問題就是流氓。
一念及此,護士臉色跟著垮了下來:“如果沒有不適就走吧,右手一天內最好不要碰水,‘小針刀治療’一般不會留疤!”
她又一次領悟到“人不可貌相”的真諦。
就比如眼前這位,看上去眼眸漆黑得猶如兩顆墨玉,稜角分明的五官更是俊朗得過分,可他的德行就……
“小針刀治療?”
剛剛鬆了口氣的沈暮聞言,驀地神情大變,以極不確定的口吻問道:“我做的是腱鞘炎手術?”
他的記憶裡,分明是自己被診斷出腦瘤,為了查明是良性還是惡性,才不得不配合醫生做進一步檢察。
為何醒過來之後就變了?
腱鞘炎手術他還是有印象的,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手術,時間在2004年大學畢業。
等等,2004年?
沈暮抬頭,看向屋頂一臺旋轉著的三葉吊扇……
在他生活那個年代,這種電器差不多屬於淘汰品了,除卻少數車間和一些農村外,幾乎難以得見。
而他前往檢測腦瘤的魔都第六醫院,無論是門診還是病房,早已全部換成了空調。
怎麼會有過時多年的產物存在?
“不是腱鞘炎難不成是腱膜炎?趕緊走,還有更多的病人等我照顧!”
護士語氣不善,留下這句話後掉頭就走。
她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沈暮因做個小手術昏睡過去,把主治醫師嚇得不輕,特意安排人重點看護,擔心出現什麼意外。
護士見這個年輕人長得帥氣,主動接下了這個差事,本想著等他醒來後認識一番,哪知遇到了神經病。
連自己的病是手是腳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