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爪陰冷地笑道。
“女流之輩又怎樣?北戎奪我疆土、殺我百姓,對於你這種助紂為虐的妖孽,大景上下恨不能人人得而誅之!”
梁紅玉義憤填膺地厲聲喝道。
“自古以來可有打仗不死人的道理?再者說來,那些螻蟻都是為了靈主的千秋大業而死,正所謂死得其所。”玉爪說罷扭過頭來頗有些假裝憐惜地看著梁紅玉又說道,“當然,姑娘你也算在內。咯咯咯……”
“玉爪少說兩句吧,你的反派形象已經躍然紙上了……我怎麼覺得這後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狻猊打斷了那玉爪的笑聲,急忙又用寬闊的手掌劃了幾下水。
“狻猊,你的煙癮是不是又犯了?以我的耳力為何什麼都聽不到?”
玉爪說罷轉身目視前方,出口附近那些星星點點的鬼火光亮已經越來越近了。
“可能是吧。這次出來得匆忙,只隨身帶著一鼎香爐,薰香也早已斷供,這煙瘴之術我頂多還能再施展一次。”
狻猊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皮又仰頭打了個呵欠,想著自己確實已經兩個時辰沒有吸食香菸了,此刻還真是有些難受。
“真是不堪大用。好了,趕緊再劃幾下,出口已近在眼前。哎,為何還停下了?你這煙鬼……”
玉爪回頭待要再教訓幾句,卻發現那狻猊正一動不動地蹲在船尾,屏氣凝神、如臨大敵。
忽然,一杆閃著亮光的銀槍彷彿要刺破這巖洞之內的黑暗一般,裹挾著強大的氣機御風而至,直奔蹲在船尾的狻猊。
這狻猊見狀不妙,立即縮頸藏頭,腳下一滑便溜進了水裡。
銀槍撲了個空,但去勢未減,又徑直向立於船頭的玉爪刺去,其迅如電。
玉爪的功力雖然恢復了大半,肩頭的傷口也隨著香灰療傷作用的慢慢顯現已開始有所癒合,但仍是餘痛未消,加之銀槍來勢迅猛,已來不及展翅,只得深提一口氣從船頭躍起,腳尖踩在槍身之上再次騰空而起。
此時再看小船後方的巖洞之中,一位身穿皂色長袍、外罩絲質薄衫,面容如玉、青絲若瀑的翩翩少年公子正踏浪而行。
他身後不遠處緊跟著一位赤膊壯漢,身形如熊羆猛虎一般,背挎強弓、腰懸箭矢。
玉爪頓時一驚,再也顧不得鑽心的疼痛,猛然間伸展雙翅,俯身抓起船板上的梁紅玉向洞口急速奔逃。
與此同時,小船周圍也不再平靜。
那水面此刻便彷彿是沸騰了一般,不時的有水缸大小的氣泡從河底冒出,待升到水面上時再轟然爆裂,隨後還伴隨著縷縷青煙升空,不久便在河面之上瀰漫開來。
陸千霜和韓世忠追至此處但見青煙攔路,不禁想起了曾寬的遭遇,於是立即屏住呼吸。
可是還不等二人穿過濃煙,一頭龐然大物忽然從河底崛起,巍巍然挺直了身軀,賴四郎的小船瞬間便被這猛獸掀起的滔天巨浪拋至半空!
只見此獸寬額高鼻、目似銅鈴,皮甲堅厚、四蹄帶爪,身軀如高聳的小山一般,血盆大口張開如幽深的山洞,獠牙利齒、鬃須倒豎,嘶吼聲震天裂地。
“狻猊?!”
陸千霜抬手召回亮銀梨花槍橫在身前,又扯出塊方巾遮住口鼻,然後扭頭向身後的韓世忠說道,“這頭巨獸我來收拾,你快趁機去救那姑娘。”
說罷,陸千霜腳下氣機炸裂、浪花飛濺,只見她右手握住槍尾順勢調轉槍頭,飛身穿過濃煙便向那狻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