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恢復如初的年輕書生用手撫摸著那隻純白色的猛禽,甚是憐惜地問道:
“少了根尾羽?南朝那幾個一品天師不是在趙九弟身邊苟延殘喘就是尚在閉關,就算二品也已經多年未見,其餘那些嘍囉怎能奈何得了你?”
那猛禽聞言雙眸攢動,展翅從書生肩頭飛離,在大殿梁頂之上盤旋片刻後翻身化作人形屈膝拜於堂下,“靈主,弟子無能,因手下辦事不力丟失了咸陽一地的城防圖,甘願受罰。”
“無妨。”
年輕書生微微屈指,看著眼前這個如孩童一般瘦小枯乾卻目露精光、滿頭銀髮的中年男子說道,“玉爪,先說說是誰傷的你?”
“是……龍虎山的一個三錢天師。”
玉爪滿面羞愧,聲音也因憤恨有些扭曲。
“三錢天師?!你莫要逗我開心。”
年輕書生嘴角上揚,眼中俱是不屑。
“確是三錢天師無疑,不過他的念力卻已達二品。弟子在其背後偷襲都未能得手,為以防不測無心戀戰,遂自損一枚分身才得已逃脫。”
玉爪說道。
“一個身具二品念力的三錢天師?呵呵,有點兒意思,你仔細地說來聽聽。”
年輕書生盤膝而坐,似是閉目養神。
“弟子在手下遇害後便親自跟蹤那個三錢天師去往秦州陳倉郡鎮妖司,得知一個龔姓秉筆已攜咸陽城防圖去往鳳翔郡拜見張浚。後又探聽到岐山鬼市有私牙收售軍中流出的神臂弓,便欲搶先一步奪取鬼市路引,不曾想卻遭遇了那個三錢天師。”
玉爪把來龍去脈說與年輕書生知道,說罷又垂手而立,面色恭敬。
“神臂弓?”
年輕書生聞言倏地睜開雙眼,精芒一閃而過,“看來南朝已腐朽至極,真乃天助我也!神臂弓若不是被那幾個一品的老糟頭子用法陣護著,何至於到如今都沒有一件樣品?玉爪,這條線索你務必要跟緊,只要神臂弓到手,我在四太子那邊也好有個交待。三年了,無論如何也要往前走一步。”
“弟子謹遵靈主法旨。”
玉爪拱手道。
“此去秦州,還有何發現?”
年輕書生的面色忽又柔和起來。
“景朝南逃以後,秦州盜匪妖族四起,兵民十不存一,各個衙門也早已形制不全。此外,秦州吏治腐敗、軍心渙散,張浚也只是憑藉地勢之利苦苦支撐而已。只是……”
玉爪說到這裡,有意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