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曾寬和梁紅玉各自安歇,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曾寬還在睡夢中啃豬蹄兒,就被門外嘈雜的叫嚷聲吵醒了。
“沒想到都當上天師了還特麼逃脫不了早起的魔咒。”
曾寬啐了一口,起身下地。
他對著銅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簡單地整理了一下發髻和眉形,還稍稍祛除了些眼袋——當然是用念力,這才邁步走向前院。
早已梳洗打扮收拾妥當的梁紅玉則在正堂外恭候多時了,她看到曾寬過來之後急忙上前施禮。
“外面都是些什麼人?大清早的怎麼如此吵鬧?”
曾寬在正堂站定,指著院門外問道。
“想必都是山下秦安村的百姓,此番聚眾前來應該是替奴家收屍的。”
梁紅玉紅腫的雙眼帶著血絲,眼神中卻透著一股決絕。
“替你收屍?”
曾寬不解道。
“嗯,陳倉郡人人皆知,沒有一個姑娘在被獻祭給黑豬妖后還能活著回來。”
說到這裡,梁紅玉不禁銀牙輕咬,雙拳緊握。
媽的,以後一定要多吃豬肉以洩心頭之恨……曾寬一邊暗暗地腹誹著,一邊帶著梁紅玉走過前廊,伸手一揮,兩扇院門大開。
這時,約莫有二三十個壯年男子正擠在門外吵吵嚷嚷、你推我搡,見院門突然開啟,裡面閃出兩條人影,皆驚訝地往後撤了幾步,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個看去上了些年紀,面白微須、打扮周正的男人稍稍上前了一小步,指著仍然穿著嫁衣的梁紅玉問道:
“你……是人是鬼?”
“村正,我若是鬼的話,你焉有命在!”
梁紅玉指著那位村正,目眥欲裂。
“休得胡言,你要怨就怨你的賭鬼繼父,若不是他見錢眼開,我定然會另尋他法,豈會將你獻祭?”
村正手扣腰帶,身板也挺直了不少。
“都是一丘之貉,別在人前惺惺作態了。實話說與你聽,你等口中那談之色變的烏將軍本是一黑豬妖,昨夜已被這位天師打殺了,以後陳倉郡將再無妖物作祟。”
梁紅玉聲若懸鈴,卻字字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