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佳田都是被兩位兄長分割了去,就連嫁去旁村的長姐也是得了一些。
唯獨沈父什麼都沒有,現在沈商洛擁有的幾畝薄田都是那時候沈父和大著身子的沈母用雙手一點點開墾出來的。
之前的茅草屋也是常漏水,一到風雨交加的天氣便是鬼哭狼嚎的,冬日裡更是冷得徹骨。
現在沈商洛擁有的一切都是沈父和沈母辛苦了大半輩子換來的,許秀芳竟還有臉說這話?
沈商洛越想便是越委屈,她深深的替沈父不值,早知道沈父就不該回來,哪怕自己從未降生,自己也不願父親竟是遭受那般的苦難。
最後斂去了自己的情緒,沈商洛便是問道:“倘若是我嫁去了,家中的一切不就荒廢了嗎?這事還是不妥。”
誰知道許秀芳卻是絲毫不避諱,大手一揮,臉上難斂的笑意。
“你即是已經嫁過去了,這些東西自然是要留下的,不如就給了你兩位伯伯。”
說完,她還是一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的兩位伯伯還要養四個孩子,著實不容易,你也知道,你弟弟年歲小,還要讀書,你的大哥哥也是,外出闖蕩還要往家裡要錢,兩位姐姐也還未出嫁,這著實是困難啊。”
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不管用的,沈商洛壓著自己的脾氣,“你可是收了聘禮?”
問出這句話的沈商洛已經是帶了明顯的怒氣,她知道自家奶奶的性子,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看不過自己了嗎?
許秀芳的臉上滿是不悅,斥責般的說道:“自然是收了,聘禮自然是要和這聘書一道送過來的,你放心,奶奶會為你準備嫁妝的!”
兩位伯伯哪有那般困難?難道自己的年歲不小嘛?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比堂弟大不了幾個月罷了!
她竟然……
深吸了一口氣,沈商洛站起身來收拾桌上的殘局,“即是如此,奶奶速速離去便是了,今日我要出門勞作,便是不送了。”
見沈商洛驅趕自己,許秀芳倒也是不惱怒,只是拎著籃子站了起來,自顧自的走到了灶臺前拿起了菜刀。
“你一個人也是用不了那麼多的膳膏腥,正好你弟弟最近吵著要沾沾葷腥,我拿去一半,省得這些壞了你一個女孩子也懶得處理。”
看著許秀芳手起刀落的砍下一大半裝進自己的籃子中,沈商洛一時之間竟然被氣笑了。
看著許秀芳美滋滋的走了出去,沈商洛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最後竟是一下子將桌上所有的東西掀翻在地 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桌前。
難怪沈父一直想要離開,要不是因為有了沈母和自己,沈父原本可以過得很好的……
一種無力的冰涼感開始在身上蔓延,沈商洛最後還是忍不住將臉埋進雙臂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漫天的委屈鋪天蓋地的朝著沈商洛砸了過來,整個身子都冰涼得徹骨,彷彿在一點點的下墜。
這個世間實在是太苦了,沈商洛卻是冒出了一個念頭:自己總該是要替父親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