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上桌的其實只有兩碟小菜和一小盆湯,說不上豐盛,卻是聞上去很香。
那湯便是方才用天羅瓜切塊煮成的,另一個則是天羅藤蔓的尖端過熱水焯過一遍,做成的冷菜。
剩下的便是昨日沈商洛剩下的雞蛋羹,雖是冷的,但是味道也是極鮮極美的。
在飯桌上,沈商洛與李青蘭都是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吃著碗裡的東西。
只聽見許秀芳吧嗒吧嗒的將碗中的東西刨盡,便是將碗放下,用袖口大大咧咧的揩了揩嘴。
沈商洛低著自己的頭不做理會,只是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商洛啊,我這次來是有事告訴你的,你可要聽好了。”
聽聞至此,沈商洛也只好將手中的碗筷輕輕放下,不冷不淡的說道:“不知奶奶想說些什麼?”
她能說些什麼,還不就是說說叔叔伯伯多麼多麼勞累,自己一個人早些嫁人的話罷了,每次自己也當聽不見罷了。
許秀芳慢悠悠的將自己帶來的竹籃從桌下拿了出來,將用紅布包著的東西遞給了沈商洛。
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沈商洛自顧自的開啟,心中卻是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說是文書,其實就是一張紅色的硬紙摺疊起來,外面又用紅布圍了一層。
將其開啟,裡面的字跡便是映入眼簾,李青蘭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使勁的湊到沈商洛跟前來看。
她本是不識字的,雲霧村有一個老先生,據聞是沈父的先生,他有時也會教村裡的孩子識字。
但是半大的孩子玩性大,也不知弄這些文文墨墨的有什麼用。就算是父母強行將孩子送到老先生面前,估摸著也是學不進多少的。
雖然村中的人都希望孩子能和沈父一樣,得了機會進京去,不求被達官貴族賞識,尋個文雅的活計也是可以的。
只是半大的孩子都不曉得所謂的讀書有什麼的,只不過是些枯燥又乏味的事兒罷了。
李青蘭自然也是如此,不過她卻是識得沈商洛的名字,這還是沈商洛耐著性子教她的。
當她看見紅紙上用蒼勁有力的字型寫著沈商洛三個字,吃飯的動作也是微微一頓。
這個東西她怎麼會不曉得,紅色的封面上金色的大字格外的顯眼,也顯得格外的燙手。
隨即眯了眯眼,不由得驚撥出聲,“你要洛洛嫁給一個殘廢?!”
在李青蘭的驚呼聲中,沈商洛也是一驚,這分明是自己的婚書!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手指不由得輕輕攥緊了手中那一方薄紙。
在裡面寫得清楚,自己被許秀芳許配給了安生,安生自幼和沈商洛一同長大 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可是兩人稍微長大一些之後,安生便是被父親帶到了村子的另一頭居住,兩人此後的交集便是變少了的。
安生在前年與人進山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被黑瞎子傷了手,雖是被治好了,右手卻是用不上力了的。